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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虽是说着前线军情紧急,可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等到我们一行人赶到了,也已是收拾了个七七八八。
我在北疆呆了这些年,大致也晓得,胡人起战乱的最大由头,往往是物资。故而哪岁北地天公不作美,哪岁便就要兵荒马乱一阵子的。
这年还算安稳,开春的时候父兄还是忙了好一阵子的,营帐里都找不着人,入了夏开始,他们竟也有了几分闲意。而我闲暇的时候自然更多些,将架上兵书听了个半余数,囫囵吞枣一番,也能纸上谈兵谈的头头是道了。
夏夜漫漫,大哥便教我下棋。我初时是不想学的,曾见过大哥看棋谱,那专注劲儿我原以为是什么秘籍,偷偷溜过去瞧了一眼,便傻眼了。可大哥执意要教,诓我说棋道同兵道往往相合相通,观棋道便可观心,将我诓了个云里雾里,也就安分跟着他学了些日子。待到学了个七七八八,我竟有些痴迷此道,整日里拉着他陪我下棋。
黑白子落,观其厮杀其中,一子动满盘皆动,生死一念间,颇有几分意味。
后来大哥被我缠的不行,拉了二哥替他,二哥勉为其难陪我下了一下午,待到天色暗下去,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待会儿我挑几本棋谱给你送去,二哥尽力给你挑图多字少的,保准儿本本都是精品,好妹妹,你饶了二哥罢?”
我将黑子在手里抛了抛,“二哥此言差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父亲天天念,我都记得了。”
他咬着牙道:“你且先纸上得来,再躬行。大哥那棋术肯陪你耗上这么多天,也委实不容易。”
我噎住,闷闷收了棋,捧着棋谱啃了半月。再拉着二哥对弈时,他大方落座,“我让你九子。”
我也没推脱,先放好了九子的位置。等他一点点落到我套里去的时候,心在胸口跳的砰砰作响,一子落,大势已定。
而他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白子慢悠悠落下,一盘死棋又活了过来。
等我收拾好山河,才真真是大势已定。二哥到了末了,瞧着就有些放水,最后堪堪平手。
我咬着手指头,盯着棋盘,简直要盯出两个洞去。二哥伸手过来,将我头发揉乱了,笑着说:“这么短时间能练成这样,虽不如你二哥我当年,也是很不错的了。”
我瞥了他一眼。
他沉吟片刻,少有的正色道:“不可心急妄进,你请君入瓮的意图过于明显,太显露痕迹。还有,不可避重就轻。即便是想避其锋芒,也不是你这般避开就不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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