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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偏于咸香,拌了麦芽糖浆的饧粥与汤包却是地道的江南鲜甜,待到不烫嘴了,谢阑低头抿去了匙勺中汤汁,倒是觉得美味,一连吃了好几个,另外两人见他喜欢自是高兴人多吃一点,最后一笼屉都予了他。少年则是十分爱吃那雪白柔糯的蒸米糕,淡甜中带着一丝微酸,并糖酒腌渍的香椿嫩芽与滑嫩的牛乳蛋羹吃了许多。
用毕早膳,秦沧翎擦了擦嘴,对澹台律道:“师尊,今日花朝节呢,我便带阑哥哥下山到县里去。”
澹台律点头道:“闭山门前若是不回来,放信鸽与为师就行。”顿了顿,“不过阑儿还是带上幕篱的好。”
少年眉间微蹙,追问道:“怎了?”
摇了摇头,澹台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不了的,近日邺州知府巡视葆清郡,昨日车驾方至眉黛镇上魏平县间。不过邺州知府立春后择辖下一郡巡查已是旧例,且花朝节时县中男女老少皆是出门踏青游春,人山人海,不必担心。但魏平县令定会增加衙役巡视的次数,远离那些争执纠纷地便好。”
太行第三任掌门,乃当时七大门第士族之女魏贤安,其在太行老人峰飞升后,侍女女夷亦是册封升仙,主春夏长养,世所谓花神。皆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太行漫山尚还是清寒时节,唯有迎春鹅黄,望春粉白;下得山来,却已是群花烂漫。
魏平县境内遍值花木,且因着离洛京水路直通,乘船不过三个时辰便可达平安渠于洛京晋昌坊所在修筑之欹金码头。或因此乃花神飞升福地,仙祇庇佑,灵气犹存,魏平一年四季莳花不断,花枝佳木采撷而下,仅插于清水中便得半月不败;又有历任县令为之周旋,莳花已为当地一类进项,京中各处花鸟鱼虫贸肆中多有售卖,或直达富贵官宦人家案头清供,甚至大内深宫中亦不乏花神芳灵。是以魏平县繁华不亚于城,京中人又称花神县。
纸鸢春华,熏风乳燕,谢阑透过车驾纱帘,不住张望着。入县城前,便见游春踏青之人络绎不绝,田野之间搭设丛丛裙幄锦帐,可见姝女彩衣扑蝶,狡童斗草耍乐;阮水之畔修禊祈禳盛景,情人相携采兰,兼之雅士流觞曲水,待到入得城中,更是万人空巷。
魏平县中供奉女夷观,观中塑有其辖下七十二仙像,离道观还有颇远的距离,谢阑便见其间好似被雪云笼罩,细看之下,竟是琼苞累枝,如华盖天幕般,花雨漫天。
秦沧翎替他拂去了落在幕篱上几近透明的轻软花瓣,谢阑透过如雾的轻纱,见少年朦胧的俊逸面庞,微微翘起的唇角噙笑。
“第三任掌门师祖乃是当时大司空魏溪的第一个女儿,魏溪本欲使其待字闺中直至出嫁,然而七岁那年师祖一场大病,魏溪将师祖送往此处灵笈观中修养,女夷娘娘当时便是师祖唯一随行的家人。”
“船行茕峡时,天际掠过一只白鹤,盘桓不欲去,衔一枚灵果予掌门师祖,她吃下后一直将果核含在口中,直至到了灵笈观。因着不欲让人察觉她口中果核,掌门师祖一直不肯说话,观内女冠真人们皆以为她路途太过劳累,怕有不测,遣人去为她寻医馆中的大夫来。”
“当时真君业已得道,掌任太行乃是第二任掌门凌渊道长穆少子。穆少子道长恰路过观外,为掌门师祖诊脉,只道是并无大碍,随后将师祖与女夷娘娘两人领到院后,让师祖吐出口中果核。女夷娘娘将果核埋入土中,凌渊道长询问师祖是否愿随自己上太行中,作他亲传弟子,掌门师祖便答应了。”
“多年后凌渊道长仙去,掌门师祖云游四海,女夷娘娘回到灵笈观中,那果核已是生成一株皎然仙树,名曰白槎,祷之无有不应。女夷娘娘在树下参悟十年,终是在二月十五那日,由掌门师祖接去了天庭,从此灵笈观改名花神观。”
入得观中,仙树高约五丈有余,通体无一丝杂色,遒结粗壮的茎干羊脂白玉也似,需得五六人方可合抱,叶如银箔,白槎花缤纷碎玉素琼,飞舞充盈于天地间。
今日祭祀花神娘娘,许多年轻男女结伴于观中,谢阑见得那白槎低垂的枝丫上挂满了鲜妍红绳,绳下系着在风中轻旋的淡色彩笺。秦沧翎随手摸出几枚铜钱,在神观中观祝处买来两张纸笺,凑到谢阑身边附耳低声几句,谢阑轻轻点了点头,少年笑得腼腆,两人各自提了笔写下了一行字,折叠后分别以红绳系上。
走到通明如雪玉般的高大神木下,观中的姑娘们至秦沧翎入观时起,无不偷偷打量着这引人注目的少年,却见那俊美小郎君蓦然腾身而起,猫儿般轻捷,足下几点,直直蹿上至神木最顶端树梢上,女子们无不惊呼出声,然而漫天蔽日的丫杈,他竟是不曾碰掉一枝一叶。
少年身形似轻若鸿毛,立于纤细的树枝上,将红线系在最高那朵晶莹剔透的白槎花下,回眸对抬头仰望他的谢阑遥遥一笑,薄雪似的花瓣掠过秦沧翎眉梢眼角,星眸流转,神光烨然。
午时,秦沧翎挑了一家名作流泽的高档食肆,底楼跑堂小二一见少年甚是殷勤,忙不迭将两人迎上了三楼临窗雅厢。
店家奉上热布巾与香胰供客人净手拭面,秦沧翎未看水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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