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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终是春来不是读书天,李祁殷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被吵醒时,竟是从书架之外传来的声响,他并未动声色,只透过册籍卷秩细微的缝隙间,窥向声音来源。
明亮的天光在此处已被滤得昏黄柔和,声音传出不远便被堆积如山的书纸吸收得干干净净。
隔壁三人身影,李祁殷乍见之下略略惊讶,便是今日早晨太学中方才分别的四皇子萧溟同他的伴读,谢府二少爷谢黎,与二皇子萧聿的伴读——谢府的大少爷谢阑。
听得先前交谈,这三人应是今日出宫游玩,为何在此?
方才似是谢阑扑倒撞落一册缥囊卷轴的声响,只见萧溟坐在一张高桌上翻看一卷书,修长的腿垂落摇晃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前之人的狼狈,谢黎走向谢阑,却是在兄长欲要扶着书架起身时狠狠一踹在其膝窝上,让他再次摔倒在地。
李祁殷皱了皱眉,在洛京这么多年,他自是晓得谢家那点拿不上台面的腌臜事情。一个由继后同胞妹妹所出的侯府嫡子,同一个父亲不知和哪个下贱妓女偷欢所生来历不明的长子,兄弟两人在外人面前并未有阋墙隔阂的模样,看着现下这个场景,不过都是些骗人的表象罢了,他倒也不曾吃惊。
更吸引他的是四皇子萧溟。
四皇子搁下了手中书卷,打量着跪在地上头颅低垂的谢阑,眼中带着兴趣盎然的天真残忍,几个时辰前那个爽朗撒娇的少年,仿佛从这人身上割裂般不复存在。萧溟同谢黎的母亲乃是同胞孪生姊妹,四皇子与表弟同岁,一向亲近胜过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们,然而谢阑这娼妓所生的庶子,却是和四皇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因着姨父永安侯谢忱的缘故,会唤他一声表兄罢了。
视线转向谢阑——这人他自是知晓,萧聿的唯一的侍读,功课在太学中稳若磐石的首位,教授们偏爱的门生,虽他甚是低调沉默,永远伴随二皇子身侧,却无人能忽视他——只因他生得太过于好看,同萧聿一道时,仿佛纸页间那琼琅玉树、春华寒木化作实质。
同自己的漠然不同,他曾见萧聿谢阑两人立于一池春水边,谢阑望着神采飞扬的萧聿,眸中似乎也盛着一泓刚刚打捞出的涟漪,温柔而专注。风吹过,纷纷扬扬的花雨缤纷,落了两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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