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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无甚暑气,萧溟却是依然担心谢阑受热,为此陈旭全可算是煞费一番心思,先是命尚服司缝制冰纨蚕丝的夏裳,又将夜间照明所用烛火油蜡收入库房,改置上南海明珠。撤换的一应枕簟篱巾看似寻常物什,实则都大有讲究——会那玉簟乃是由若耶水边红湘妃竹编织而成,沿边儿缒着万金难得的青蝉翼麻,衾被幔帐皆换作触手凉滑的鲛纱玉罗;榻上搁设一只三尺来长编织网眼的竹夫人,供搁臂憩膝,风过孔洞时,内里两只镂空银铃细碎作响,祛暑致凉。
因着这青奴象征男型,汇聚元阳,民间女子怀孕之时常放于枕席间,以祈愿生产顺遂,陈旭全原本还备了一只素白伏卧的婴孩瓷枕,意味太过露骨直白,谢阑见了后羞臊得满面通红,萧溟只得给换了白玉枕。
逸池之上的骀荡亭中,每每乘凉时,水车轮转,落珠碎玉般的水帘便至凉亭翘角四隅倾撒而下,水光凝炼,美不胜收。硝石所制冰块摆设为各式精巧冰雪盆景,安放凝华宫中各处。
域外的一样机巧,唤作明瑟风轮,江南约莫已是兴起一两年了,今年宫中因着谢阑,终是设置——引水入室中,水流转动七轮扇,掀起泠泠微风。风轮响动非丝非竹,簌簌潇潇,如遥闻竹林之音,谢阑在这规律的窸窣声中睡得格外安沉。
静谧的午后唯听得蝉鸣声声,两人于榻上歇息,谢阑依靠在萧溟怀里,共读着一本坊间时兴的传奇话本《六洲歌》。
五月初三那日险些滑胎,胞络不固、气血亏损,池太医特意叮嘱静养修身,切忌力竭伤神,谢阑又不适晕车,便是连出门闲逛都是不行了,只能困在这凝华宫里走动不得。萧溟担心他孕中多思,心下郁结,然而蹴鞠骑射这类运动自然被禁止,陈旭全手下的一个唤作毕齐内侍为讨好谢阑,从京中番邦聚居的举德坊花市上,寻了只斑斓彩羽的大鹦鹉,结果吵个不住,气得萧溟直接打开笼子放了,飞到了御苑中做窝。
最后还是陈旭全将功补过,提议让人送一些现下时兴的话本银字供谢阑解闷,萧溟略作思量,便让人寻了好一箱这类民间坊内的白话小说来,神怪公案任侠风月传奇不一而足。谢阑不愿拂逆了萧溟的好意,便从一大堆什么《子不语》、《砌下落梅》、《洗冤录》、《天缘奇遇》、《长生剑》 等等中随手挑了这本《六洲歌》来看,却是入了迷。
此书讲的是那前朝末年,江山飘摇破碎,英杰群雄并起,一少年侠客行走江湖的故事。辞藻文笔便是按学究的目光来看也颇为洗练,朗朗上口,剧情转折亦是跌宕惊心,谢阑不曾看过这类闺阁市井的通俗书物,乍一读去竟是着了迷,手不释卷,今日除去给萧溟誊写修撰,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本侠客传奇上了。
当年谢府宗学家教自是十分严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书册从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府中,谢家孩子们便是悄悄用零花从书摊市集上买来,也只能藏在被窝暗格中,夜里偷看,真是囊萤映雪凿壁偷光也不过如此了。一般这类话本良莠不齐,多以香艳描写博人眼球,他从前因体质对情爱之事避如蛇蝎,自是从来不沾。
谢阑已是一眼不错地看了好些时候,换作平日,他会一直陪着萧溟处理完所有奏疏折子,今日埋头誊写完后,笔一搁便拾起又看。连萧溟独自看完了奏折幽怨地爬上床来都没有注意到。
见人看得如入忘我之境,萧溟又气又好笑,便也不扰他,只是将下巴搁在这人肩头陪他看了一阵。几月前,萧溟在含元殿中偶尔让内侍读杂书解闷时,便已将这本《六洲歌》完整听过,但见谢阑翻到一页——瞿冰阳登山临水,望山河破碎,西风吼剑,心绪澎湃。心中略感无趣,便拨翻一阵,直接跳到主人翁情窦初开时与邻家姊从灵的一番缱绻情爱。
满篇缠绵词句,页页春情透纸,谢阑读了两句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脸红心跳,口干耳烫,不觉视线游移飘忽。萧溟倒是饶有兴致,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谢阑的颈侧,眼见着那红晕从雪白脖颈上蔓延开来,绯薄一片,云霞般的颜色。
捞起一只冰镇的糖渍杨梅送至他唇边,谢阑正是难堪,没有反应过来,立时张口乖乖地含住,见他这乖觉模样,萧溟不由地一笑——这人总这般,即使是肉体早已熟知情欲,却永远如处子般于情事上放不开,欢爱前总求他熄灯遮帘,便是情迷意乱,也不过羞赧地回应萧溟的亲吻和爱抚。
现下有孕在身,整个人倒是从骨子里平添几分媚意,突地心下痒痒,不由分说扳过谢阑的下颔吻了上去。谢阑轻呼一声,却被他趁机撬开了唇。
书册跌落床榻上,津液相濡间,萧溟一下下舔舐着他柔软的上颚,挑逗湿嫩的双舌交缠,含着的一颗红绒仿佛牙床绛纱间撩拨的绣球,被顶送着将柔茸的果肉分食殆尽。缠绵厮磨,水声啧啧,谢阑不由地搂住萧溟的颈项,那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后腰敏感处,一阵阵的颤栗酸麻从脚心沿着脊髓直往上蹿,酥得半边身子都软了。
最终松开时,萧溟齿列间含着一枚果核,怀中谢阑微微喘息。不由从后紧紧拥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没有压住腹部,谢阑却是闷哼一声,萧溟一惊,慌忙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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