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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定后,云绯搁下手中竹丝白纹粉定盏,却是拉着谢黎的手开始询问起家常:“许久不见黎儿,生得愈发好看了,愈发像你父亲……”轻叹一声,眼角泛起泪光,“你母亲可还好?可不能再那般哀愁下去,若是毁伤了自己的身子,你父亲泉下定也不会安心的。”
谢黎道:“姨母莫要担心,母亲托我转告,她一切安好,甚是思念太后您。”
云绯锦帕轻轻擦拭眼角道:“她执意服丧,哀家也劝她不住,过些日子,哀家便接她来宫里住几日。”
萧溟有些百无聊赖地听着姨甥两人叙旧,谢黎母亲云青与太后云绯双生姊妹,一气连枝情深意重,即使一人深入宫门,却从不曾生疏。正因两人亲近如此,他与谢黎比起与萧然的其他儿子更像亲兄弟。
却忽听得云绯道:“这些年她心中的委屈哀家是知道的,还好阿妹有你这个出息的孩儿,如今也让她有所依靠,而你那个白眼狼庶兄,对家里不闻不问那么多年,最后还要谢家替他收尸,福薄命短,天意如此,怨不得他人!”
谢黎有些勉强回道:“斯人已逝……”
猛地将手中茶盏扣在桌上,一声脆响,满室登时消声,几人目光落在萧溟掌下茶盏上,但见裂纹随着花样散开,还没等反应过来,却听“啪”的一声,碎瓷飞溅声起,几人寻声望去,但见一少女呆立在屏侧,葱白素手中捧着紫檀茶托,显然是方才被萧溟的举动吓到,壶具摔落,茶水泼洒在白獭毯上散发着腾腾热气,绽湿了湘水素花罗襦下摆。
“啊呀,”云绯掩唇轻呼,将少女招来坐在身边,“可有伤到?”
一室的死寂方才打破,屏后的人影也放松了下来。
萧溟与谢黎不由地打量起她来,只见女子约莫待字之龄,花容雪肌,弱态生娇,惊鹄髻妆花钿,依偎在云绯身旁,柔声告罪,樱唇轻启,眼波将流。
那女子不经意间瞥向萧溟的目光中,精光一闪而逝,萧溟心中冷笑,行军多年,人受到惊吓后下意识所为与刻意动作的时差虽是细微,然而在战场生死间却骗不得人。今天这出博取注意的戏码算计错人了。
云绯爱怜地揽住女孩的肩,转头对萧溟道:“这是枢密使乔显纯大人家的女孩儿,闺名唤作念玉,是个可人的伶俐孩子,方才见哀家茶水没了想要出来添一些,不慎失了仪态,但她也是一番好心。”
乔念玉起身请罪,萧溟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让她坐下了。
枢密使虽是个无实权的闲差,然而乔显纯的儿子乔轻寻,却是当初助萧溟攻城的五军都督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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