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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雪可人的孩子约莫四五岁上下,谢阑茫然将他抱起,却在仆婢丫鬟刺耳的惊叫声中,望进云青怨毒与憎恨的目光,渐渐地与孩子眸里的闪烁的轻蔑厌恶重合。

  南柯一梦,几度秋凉。

  高门大户中最不缺的便是流言蜚语,宗学里孩子们更是将这单纯的恶意发挥得淋漓尽致。谢阑或许也曾在心中怀有对父亲的孺慕之情,然而当他知晓父亲将自己带回谢府,只不过是自我慰藉当初对他娘的一丝情分,认祖归宗便是仁至义尽,再看到他酷似娘亲的脸——这张与谢忱没有半分相似的脸,勾起的只有不悦的过往回忆,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当年的抉择不当。

  七岁那年的春天,他坐在桃夭坞那株巨大花树横斜的枝丫上,看着阆风院里,谢忱教导谢黎练剑;看着谢黎使着木剑一个不小心磕伤自己时,谢忱面上掩不住的心疼;看着谢忱将谢黎扛在肩头,父子两人放声大笑。

  桃花花瓣落满了谢阑瘦弱的肩头,蓦然回首,便见到树下小小的自己与早已离开十年的绾娘。介于少女与少妇间的女子,满头青丝,风鬟蝉鬓拥出小家碧玉的面庞,双眸水润,唇瓣丰软,她一身淡茜裙裾,倚坐树下,长发垂落至膝,年幼的自己为她簪着粉色的花儿,绾娘抚摸着谢阑的脸,她说,阑儿,真是生得愈发似你娘亲了。

  刹那桃红尽落,容颜枯萎,转眼间,春花换作病榻前明灭的烛火。她说,你娘,是这世间至善至美的女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下凡的仙子。阑儿,你只需记得,你娘是世间最好的人。他想要握住绾娘消瘦的手,她却如一抹露痕,须臾消散了。

  恍惚又是金明河畔,雕梁绮户的漂游画舫,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巧笑倩兮的女子水袖翩跹,歌喉婉转,面若冠玉的男子弹剑击节,眸光温柔。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是谁生笑的眸子,对他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伴读了;不记得那招子破烂的盲眼相师摩挲自己手掌,批下“命犯红鸾”的谶语;不记得那冻彻骨髓的冰寒,雪一般冷的湖水灌入脏腑的痛楚;不记得那年云府老太君九十大寿时,第一次遇见的年幼四皇子是如何飞扬跋扈的模样。

  耳畔骤然响起了精铁交鸣的厮杀之声,蛾眉婉转,花钿委地,他想要抓住刺向那人的淬毒长刃,却只眼睁睁见着喷洒的鲜血溅落琉璃池上,恍如芙蕖滴下红泪。

  天上的清白月光,照耀着泥淖中的他,最终却是也没能守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那眸中最后一丝光泽黯淡下去。

  肩上轻裘好似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谢阑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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