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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地方,处置了。”
“郎君就不觉得蹊跷,书房乃是重地,没有您的允许,谁敢放一个娼妓进来?”
周呈冷笑,“还能有谁。”说罢怒气涌上心头,再难以压制,拂开案上茶杯,“贱妇!”
霍娘从周家出来时,双腿几乎打颤。
芸娣扶着她上车,帘子刚垂落,霍娘脸色骤变,攥紧芸娣的手,声音低而发颤,“周呈要杀桓大都督,现在就去报官。”
“不行。”芸娣斩钉截铁道,“周呈肯放我们出府,未必真是放心,往后几日估计会一直盯着我们,只怕还未见到衙门,就已被他处置,我们什么都不做,他自然不会起杀心。”
“他不肯错放一个,杀我们两个无权无势的女郎,也是轻而易举。”霍娘忧心忡忡,“也是奇怪,一个太守的公子,怎会自不量力想去行刺桓大都督?”
世人只知道六年前周段翎病死,周家退离建康,是命数,并不知道背后有桓大都督的推波助澜。
说起这位桓大都督,更是位人物,是能止民间小儿啼哭的煞神,关于他行事狠辣的事迹,民间流传很多。
此人叫桓猊,猊者,龙生九子之一,生来骏马骄行、垂鞭直拂五云车的金贵人物,年少时父亲被杀,家道中落,发誓手刃仇人。
不想尚未等到及冠磨刀,仇人便寿终正寝,死后被追封三公,荣誉显赫,当时桓猊年十五,避开众人视线潜进灵堂,将仇人满门屠尽,事后被打入死牢。
时下世人重孝,国以孝悌治国,朝中权贵念他为父弑仇,孝心可嘉,向皇帝请恩开赦,转眼间,桓猊便从死囚成为权贵的东床快婿。
士族南渡后,桓猊与其属弟桓琨辅佐皇室,匡扶社稷有功,在朝中平步青云,六年前将周家从朝中排挤出去后,兄弟二人更是位极人臣,桓琨任凤凰郎,桓猊统领六州军事,时人皆称他为桓大都督,秉性行事越显霸道。
一次宴上,家妓吹曲子频频出错,宴主人颜面尽失,便将这家妓殴打致死,满座神色动容,唯独桓猊处变不惊。
后日,富豪石峥请他与弟桓琨前来赴宴,石峥令美人行酒,客人若饮不尽,就杀死美人。
行酒到桓家兄弟这边,桓猊却故意不拿酒杯,眼睁睁看美人被杖杀至死。
周呈要刺杀他,不得不说挺有胆色,但至于原因,二人身份是贱民,哪里想得透,芸娣安慰她,“现在桓大都督下落不明,至今都未寻到踪迹,如此大事,城中必定会暗暗盘查,周呈再能一手撑天,也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犯事,只会给自己落下把柄。”
霍娘却委屈地用帕子擦眼泪,“你说我刚到周府,也不同人熟识,就遭了人家的计,刚才若不是你叫我装睡,只怕现在人头落地,死都冤屈死,”恨极了咬碎一口银牙,“到底是哪个毒妇要害我?”
应当是周三娘子。
先前就传,周三娘子因为周呈多看了婢女一眼,将婢女的双手砍掉,没有底线的人,行事如何不霸道。
周呈带霍娘进府,明为纵乐放诞,暗中行刺杀桓大都督,事后让人查不到他头上。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忽略女人的嫉妒心。
周三娘子一心想痴占丈夫,又岂能容忍霍娘登堂入室,打自己这位正室的脸,不惜暴露丈夫的计划,也要将霍娘杀之后快。
芸娣忽然想到竹屋里中箭昏迷的男人,身份可疑,救了这样的人,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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