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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趁年关来讨个牙祭,苦于人少力寡,就远远跟在谢六郎的人马后头,等到林里头没了声,才大着胆子进来。
阿镇站在黑三旁边,个头高大,皮肤黝黑,他看着满地尸体,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人尸,背后扎满利箭的小狼崽,漆黑的眼眸里并不见一丝怜悯,而是谨慎地抿紧薄唇,强调道:“尸体全部检查一遍,一定要找到谢六郎。”
雪地里窸窸窣窣的,还下着雪,慢慢把鲜血覆下去,谢六郎感觉身上越来越重,加上脑胀腿痛,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临死前,谢六郎认出了这个阿镇的声音。
三日前,正月十五,他出门游玩,中途马车被这帮人冲撞,耽误时辰,就将他们抽打一顿,正欲离开,后背却被似一柄寒剑的目光所刺。
骤然回眸,那少年深目高鼻,眉睫里藏着一丝阴郁,不及他细看,少年已垂下头,状似顺从地哀求。
他看不顺眼,叫他抬头,少年应了声是,嗓音嘶哑,将头抬起来,眼眸狭幽,唇形纤长,眉眼轮廓生得几分凌厉,眼神却闪烁游移,不敢与人直视。
想来是个怯懦之人,他素来不喜,狠狠抽了少年一鞭子,“滚。”
少年垂首站起身,被家仆拦下,“没听郎君说,滚出去。”
少年沉默片刻,拳头紧握,最后在一片围观者的大声哄笑中,从人堆里滚了出去,滚完后又朝着他这边匍匐磕头,“谢郎君开恩。”
三日前他们发生纠葛,三日后,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山,被他们捡尸。
说是巧合,真会有这么巧。
脚步声近了,谢六郎身上的尸体被人掀开,有人高喊,“在这里!谢六郎的尸体在这!”
压在尸体下的谢六郎玉冠歪斜,面色冻僵,看着是被冻死的。
有人往他脸上吐口水,“这小瘪三打我们打这么狠,现在死在这里,没人收尸,该!”
黑三往这人后脑勺拍了一记,骂道:“嘚瑟什么,人死了,咱们的仇找谁报。”
原来谢六郎这趟进山射猎,早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先散布秋山埋着宝藏神狼的谣言,只等谢六郎进山,与狼群厮杀大败后再无一丝力气,他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以报三日前凌辱之仇。
哪知道谢六郎这么不经,这么快死了。
阿镇不放心,蹲下身探了一下他鼻息,确定没气,却拧眉道:“胸上没有插箭,身上没有咬痕,说冻死也不像,不该啊。”
接着发现他右腿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伤势严重,阿镇眉心一皱,叫黑三拿了支箭过来,“这么锋利的箭,只要往胸口轻轻一插,不死也成真死。”
阿镇嘴上这么说,下一瞬似真要射他胸口,却同时使了个眼色给黑三。
黑三从小狼崽肚肠里拔出一支血淋淋的箭,悄悄地,一下猛掷过去,却不是朝着尸体的胸口,而是右腿上的伤口。
一股鲜血激开,把黑三溅了个满脸,谢六郎却依旧无知无觉。
如果谢六郎装死,高度紧张之下,心思全聚集在箭上,这时黑三伤他,必然剧痛一惊,装死不成。
黑三擦了把脸,“都这样,也没见个动静,人估计死透了,哼算他走运,落到我们手里,非扒他一层皮下来。”
阿镇道:“够了。留下四五只狼,雪狼也留下,找找死人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衣服别剥,谢六郎的尸体更碰不得。”
若是剥去他们的衣物,流入到市井,怕是会惹来大麻烦,尤其是谢六郎,身份尊贵,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会叫谢家生疑,而留下几头狼,也是为了制造人被狼咬死的假象。
众人都听进去了,一拨人收拾狼尸,一拨人找死人身上的贵重物,不到两盏茶,现场收拾干净。
狼尸被几个大草袋层层裹着,大雪下得厉害,盖住原来的脚印,也将狼尸的血冻住,鲜血渗不出草袋外,地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唯独雪狼腹下的狼尸没人敢去收,雪狼死状凄惨,也死得极不甘,乌黑的眼睛睁得老大,透出极为凄厉又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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