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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而上抬眼看他,脸上是那种他熟悉的平静神情,“二哥,你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台阁体:既是一种文体,也是一种字体。
☆、粽子枇杷
傅云章轻轻嗯了一声, 缓步踱到书桌前, 一派云淡风轻。
宽大的袍袖扫过桌沿, 瑞兽乌木镇纸、黄铜山形笔架、洗涮毛笔的水盂应声落地,“哐当哐当”发出一连串巨大的刺耳响声。
他僵了一下, 眉头轻皱, 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茫然之态,仿佛眼前的一片狼藉不是他造成的。
傅云英摇摇头,放下书册, 站起身给他斟了杯珠兰花茶,一一捡起掉落在地的镇纸笔架放回书桌上, 摆放整齐。怪不得傅云章书房的文具很少是瓷的,大概是摔的次数太多, 经不起他折腾, 最后全换上乌木、黄铜的了。
傅云章端起茶杯浅啜几口,茶水清甜,正好不冷不热。视线落到花几上,挑挑眉,“在读《易传》?”
“《近思录》格物穷理分卷中说, 凡看文字, 先须晓其文义, 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意者也。学者要自得。《六经》浩渺,乍来难尽晓。且见得路径后,各自立得一个门庭,归而求之可矣。凡解文字, 但易其心,自见理。理只是人理,甚分明,如一条平坦底道路。”
傅云英拿来笤帚和竹丝簸箕,一边清扫地上的水渍,一边缓缓背出《近思录》中的原文,道,“孙先生说,《易经》讲的是阴阳、消息、盈虚、变化之道,和其他几经的学法不同,要先立一个门庭,就得通读王弼、胡瑗、王安石三家的注解,才能通晓其义。”
“找到路径了?”傅云章手指轻叩桌沿,含笑问。
傅云英没有逞强,老实答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二哥,我读了一个多月,还是不识庐山真面目,而且越读越糊涂,连上山的路都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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