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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
半夜雨声渐息,我追忆着儿时葛山上的往事,夹杂舅舅晚间的回答,沉沉地睡去。一早起床赶班车回高雄,早饭吃完舅舅仍未起床,舅妈忙活着给我捎带东西,佳佳现在是爱美的年纪,大半个小时都在在盥洗室梳妆。
“你舅舅昨天夜里老毛病犯了,吃了止疼片,三点钟才睡着,今天怕是不能送你到车站。”
“没事,我自己去能行。记得以前有上门理疗的医生,舅妈叫他们来看看。”
“你不知道,他们多少年前就不派医生来了,现在都是我陪着你舅舅去医院做康复。要是以前在内地,别说送你到汽车站,就是送到高雄,也是一句话的事。”
闻言,我跟着叹了一口气,舅妈回神道:“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不提他们。你看行李袋右边我放了一罐辣椒酱和一小坛泡菜,我自己做的。你回去让你妈放在阴凉地,不用放冰箱,随吃随拿,舅妈看你喜欢吃辣,特意准备的。”
“谢谢舅妈。”
佳佳左摸摸她的麻花辫,右看看她的蓝发卡,磨蹭半天,终于在舅妈的催促下送我出门。真搞不懂这么大的女孩子,打扮得不是和昨天一样吗?
打开房子前的铁艺花门时,我向东一瞥,瞧见一棵一人高的枇杷树。台风走后,满园狼藉,枇杷树难独善其身。明黄的果实落了一地,最高枝光秃秃的,被风吹得只剩树干。
“那是枇杷树?”我指着东边的树问。
“是啊。该不会我们堂堂的博士生,连枇杷树都不认得?”
我当然认得,葛山的公馆前,也有一棵枇杷树,比这一棵高多了,每年都会结甜滋滋的枇杷。
我朝那棵树走去“这是舅舅种的?”
“我爸一来台湾就种上了,我和我妈都劝过他,台湾太热,不适合种枇杷。他偏不听,你也看到了,这棵树长势不好,每年挂的果子被台风吹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没有几颗能吃。”
我蹲在枇杷树下,从地上捡起一颗摔烂的枇杷,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帕仔细包好。身后的佳佳赶忙拦住我“你要吃水果?家里有新鲜的凤梨芒果,我去拿给你。这枇杷都烂了,不能吃。”
“不用,我不吃它,就留个念想。”
“真奇怪,你和爸爸一样奇怪。他种枇杷树,但是从来不吃枇杷,还天天侍弄它。”
回程的车上,我打开手帕端详,突然好奇,不知道葛山上的枇杷树是否还在。如果……如果有缘重回大陆,我一定要再上葛山去看看,看看那棵枇杷树,尝一尝它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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