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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大声嘱咐碧莹,“给梁柳打个电话,让她先准备着。”
车行至北德楼二十米处,何仲平已看见梁柳提着药箱站在门口等候,她人如其名,柳叶一般的身材,纤瘦扁平,个子也比寻常女子高一些。何仲平在脑海里刻画她的长相,她眼睛细长,鼻子高直,眼距略宽,脸庞的骨线清晰,长了一张花瓣唇,却透露着一股疏离感。她远远地站在那儿,何仲平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漠,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孤傲,像一只独立的仙鹤,偏偏对他说话时谦逊得很。
“今天麻烦你了。”
“您客气。”为了放药箱方便,梁柳直接坐上车后座。
何仲平瞟了几眼后视镜,梁柳走得匆忙,白衬衫的领子从风衣领口露出一角,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刚才在看书。”梁柳停顿一下,“我习惯晚睡。”
“是熬夜吧?我知道,医生的通病。”何仲平带点玩笑的语气。
“您说得对,我经常值夜班,现在作息有些颠倒。”
“医生可不好做,单单说通宵值班吧,我夜里还得叫下属顶一会儿,晚上不休息实在熬不住,你们要打起精神坐诊,我很佩服。”
梁柳被夸得不好意思,她没料到何仲平一改平素寡言少语的风格,对她大称佩服。也对,他找自己帮忙,说些溢美之词在情理之中。
“哪个职业没点艰辛?您不通宵值班,可情报工作向来时时警惕,没有下班时间呐。”
雨后的葛山,空气有一股青草味,白天道路两旁一簇簇的栀子花现下隐没于夜色中,浮浮沉沉的栀子花香伴着水汽蒸腾,加上何仲平身上传来的尼古丁味,这三种味道在梁柳的鼻息里搅作一团,她的脑子登时不再清醒。
下车前何仲平再瞧她时,领子已规规矩矩地被掖回衣服里。
碧莹站在房门口寸步不离,眉头紧蹙,心也揪着。梁柳一只手拿小手电筒打光,一只手提起钧安的耳朵。等她关了电筒拿药,碧莹才敢发问:“严重吗?”
“急性中耳炎,问题不大,吃些消炎药明早就能好。”
“怎么会得中耳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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