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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坛酒,在十五岁之前的甫怀之心里,几乎是天底下最大的事。他曾想去偷出来,但终归按捺下了自己,夫子讲“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要等有一日,堂堂正正的开了它……
早间起床,甫怀之咳嗽了一阵,嗓子有些刺痛,他没太在意,宿醉留下的头疼后遗症比嗓子要重得多。
有许多年他不曾这样醉过了,酒后易失态,他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进入那样的境地。
这潞王也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烈酒,入口不觉,后劲儿竟是如此大。
甫怀之按了按额心,一时想不起自己从潞王府回来之后都干了什么,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与阿笙说了几句话。
“二林。”甫怀之唤自己的贴身小厮。“昨日回府后我都做了什么?”
二林上前来一边为甫怀之更衣,一边道:“大人一直不让奴近身,与阿笙姑娘交谈了一会儿。”
“谈了什么?”
“问她想要什么,还有后不后悔。”
甫怀之敛了眸子,“后悔?”
二林跟在他身边多年,自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大人前后没说别的,只这一句‘后悔吗’,阿笙姑娘摇头。”
甫怀之冷笑,“她摇什么头?她懂什么。”
等出了屋子,那些负面情绪被收起七七八八,甫怀之又成了那名满天下的秘书监大人,神机妙算,最是温和,见人面上先露笑,逢事嘴上只有夸。
因着宿醉,早饭甫怀之胃口不佳,勉强咽下几口粥便停了筷子,他一时又想起那个从来吃东西都很有食欲的小傻子,思索了一番,叫二林去将人带到他面前。
今个儿不知是谁给阿笙梳的发,盘的很不错,是时下中都城里最流行的少女髻,两边各掏出一缕来,垂在肉嘟嘟的腮边,衬得下巴尖儿又小又圆润。
甫怀之上下瞧了她一会儿,开口道:“给她拆了重梳,换个妇人的发髻。”
底下人应声后给阿笙换了个发型。阿笙觉着新鲜,左摇摇右看看,在梳的溜光的发上摸了摸。
甫怀之拉着阿笙出了院门,“二林,备马去富义坊的金楼。”
富义坊的金楼是中都城西最大的首饰铺子,从二两碎银的银簪到千两纹银的整套点翠祖母绿玉石花钿,无所不有。带动了附近一片的好生意,半条街都是卖胭脂水粉和布料香薰的。上至缙人皇亲贵族,下至农家百姓,想要买点东西的女儿家,都在这半条街上行走。
沿街还有些叫卖小零嘴的小贩,糖水、芝麻球、兔子糕,见到扯了新衣服打了新首饰而面露喜色的婆子姑娘,便会凑上去,一两个铜板一样吃食。
这是阿笙被甫怀之带走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门,一从马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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