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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嫌弃干草木板床,而是就那么一张床。为了尊老,自然是应王睡上去。仲庭和颜欢欢两人坐在快要散架的长凳上将就一晚。
夜近子时,海县令怎么睡都觉得不踏实。心里怀疑是一回事,但如果万一呢?若能结交贵人,以后必会平步青云。只是那样的一个老人,真的会是贵人吗?
他身边的妾室云娘坐起,娇声关切,“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也不算什么烦心事。”
“妾先前听府里的下人们议论,说是今日衙门关了几个外地人,和张家的案子有关,妾还听说那几个人自称自己是什么贵人。”
海县令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云娘细声呢喃,“妾虽没见过什么贵人,却也知贵人向来不踏贱地。咱们经阳这样的小地方,那些贵人会来吗?就算是真有贵人来,那也是前呼后拥奴婢成群,没见过这么随意的。老爷您瞧那三人,衣着举止可像贵人?”
“衣着不像,举止嘛,也不太像,看着还有几分江湖气…”
云娘沉思了一会儿,道:“老爷,您说会不会是有些冒充贵人?”
海县令自己就是这么怀疑的,他那上峰不过是个城守,每回下县来体察民情时,哪一次不是排场不小,身后跟了一大群人。
可是那玉佩?
“他随身带着一块刻龙的玉佩…”
“老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富贵险中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的人为了钱财,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几个人怕是打量着咱们经阳天高皇帝远,大家都没有见过贵人,这才敢铤而走险。”
海县令一想,也是。正值自己升迁的节骨眼,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接连两个大案已是让他焦头烂额,如果还来一桩丑事,只怕自己不仅升迁无望,反而还要被贬。”
“你说的没错,政绩要紧。本官是一心为百姓办实事的好官,什么贵人的哪有为民伸冤来得重要。就算是稍有得罪之处,也是情有可原。”
云娘闻言,纤弱的手臂攀上他的肩头,“妾知道老爷是一个好官,老爷为经阳百姓做的事,妾都看在眼里,百姓们也看在眼里。不管他们是不是贵人,老爷您依律办事,便是城守大人问起来,您也是有理的。”
海县令一向最宠这个妾室,云娘不仅长得娇美而且十分的善解人意。在他的后院里,这个妾是最不争不抢的一个。正是因为如此,他便越是宠爱她。
“还是你懂我的心,你说得没错。我行得正坐得稳,为了一方百姓鞠躬尽瘁,我问心无愧。而且为了稳妥起见,我已修书一封给城守大人。”
“老爷做事,一向思虑周全。若那几人真是贵人,城守大人必会派人加急回信,最迟明天早上也就到了。如果他们不是,想必城守大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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