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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言疏衡,正站在走小客厅里等她。
从之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如果没有言疏衡的默许,她哪儿会见得到熙之呢?
她以为他有话对她说,所以说:“坐吧。”
“不坐了。我说两句就走。”言疏衡依然如前般风流倜傥,只是这两年,无论在报纸上瞧见,还是那两次见面中,她总觉得他有股难以言明的疲态。也许跟日本人周旋,虽占得了明面上的先机,但究竟如何,对他不是没有影响吧。
他就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有一盒烟。“叶峥对外封锁了消息。说太太在养病,不方便见外客。那日码头上其实有不少人,硬是靠假消息给压下去了。”他轻轻笑了一下,“我可真没想到,他对你的感情可以用痴来形容,一个痴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你的眼睛慢慢的落在了她身上,“你说,两军对垒,他如果在阵前看到你的尸体,还有力气再战吗?”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怒意,并不想听从之的答案,说完就走了。
言疏衡给她安排的住处,在言公馆的最里面。近侍都有戍卫,内侍只留了一个尚还需要人照顾的福妈,余的二三丫头,也都是低头不语型。从之觉得,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至少能跟熙之在一起。熙之那天握她的手的时候,给过她一组电文,那是颍军所用,她知道,却不能问。
言疏衡把她们当成内眷,至少对外是这个说法。也有人来拜访,从之托了一位留过洋的于小姐给她带一本《神曲》来解闷,那姑娘是沈临星的表亲,听到了一脸羡慕,“神曲还能用来解闷?我都是用来催眠的。”话虽如此,于小姐还是在第二次来找她玩的时候,带上了整套书。
从之便同她一起看第三部。第十二页,第二十七页,还有第一百零二页。她记在心里,那三个字是‘别担心’。她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话,没想过这么苍白。她有些失望,是被那于小姐唤的回神,才同她继续看下去。
她没办法跟熙之讲些重要的话,怕隔墙有耳。于是玩了一点小手段,让整栋小楼的电线线路突然中断,一下子一片漆黑,戍卫们一阵慌乱。她轻车熟路的摸到熙之的房间里去,
熙之一点儿也不意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在她坐到她身边的时候,问她,“为什么要来?”从之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那个炎炎的夏天,她不小心捅破了假山石后头的蚂蚁洞,拿着扫把到处扑打,急的满头大汗,狼狈的不得了。这时,叶庭让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开水壶子,递给她。她想都没想,拿开水往那蚂蚁洞里浇。叶庭让站在她身后,对着她好整以暇,“自己的事情,得自己解决啊。”说出口的,却全然不是这一段,她说:“你知道辛次膺吗?”
熙之眉角一挑,辛次膺,南宋人,与秦桧不和。正逢某偏远地区有暴动,敌者上万,秦桧便压下没有上报,偏调派了辛次膺去管事。又故意将当地驻军调走。辛次膺到了地方,才发现贼兵猖獗,不少官员被砍死。他无兵可用,才明白是秦桧的计策。贼兵的大本营在茶陵,辛次膺便“单车趋茶陵,擒贼骁将戮之,收贼党。”再行以招安,众贼觉得有理,纷纷投诚,辛次膺笑说:“是皆吾民,正当弃兵甲,持锄櫌,趣令复业。”于是,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
这个故事是当年熙之同她讲的,她现在反过来问她。熙之默了默,道:“螳臂当车。”从之笑,“有用就行。”熙之心中有万千思量,也曾想过这一条,只是感慨这个想法太过天真又太过危险,如今从之真的来了,她才发现,她这个妹妹,与她当真是心有灵犀,一样的天真,又一样的孤勇,她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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