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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暑假的一天,熙之给她选了一件白色的小纱裙,说晚上要带她参加一个宴会。她让从之去挑一个拿得出手的礼物。她应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早办完事情早回来,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太平。拎不清的关系多了去了,从之总是很小心谨慎。

  从之从古董店买了一对鼻烟壶回来。进屋去找熙之,熙之手里还拿着报纸呢,就这么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晚宴是六点。从之瞧着时间还早,便起身去泡了茶,坐在沙发上,脑海里琢磨着还要准备那些事儿。每次总是这样的,熙之吩咐了什么要做之后,具体的都得她来完成。带的她小小年纪,一幅老神在在,八面玲珑的模样。她视线移到熙之脸上,很是无奈的苦笑。

  熙之身份特殊。她也是到了沈家之后才慢慢听说。虽说衣食无忧,但前有战乱之苦,后有父母相继过世之难,再有伯叔亲眷对她的欺压,对财产的争夺,所以不得不搬离颍川,去到奎北避世。那时候她也不过同她差不多的年纪。

  后来到了安阳,做了舞女,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唾骂她,看她的笑话,好不容易熬出头来,又要被其他人虎视眈眈。那些话,熙之没有说过,但是她心里明白。从之不忍再深想,站起来推开窗。

  下了一点毛毛雨,有一点凉意。

  宴会开始之后,熙之把一个男子带到从之面前,说:“囡囡,这是我男朋友言疏衡。”

  “你好,沈二小姐。”言疏衡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气质沉稳。

  这是第一次见到言疏衡的沈从之。

  他向她伸出手,她也说:“你好。”

  言疏衡似乎并不繁忙,招待完一众客人之后,便留在她的身边。说起跳舞,说起熙之,还说了些别的。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熙之转,言疏衡受了冷落,也不恼,只是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来,我是个无聊的人。”从之这才回过头来。

  她虽不懂时政,但是也看报纸,她知道这位言先生的身份,也不止一次的在楼下看过他的车子,有时候是私人汽车,有的时候,是挂了军牌的车子。她们以为她不懂,所以并不避讳,她心里有点无奈:熙之总把她当小孩子看。

  不过至此以后,熙之很少再去舞厅跳舞了,她们也从老城区的房子搬去了一处更为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脱离了旧城区的从之也不再需要赶公车了,步行就可以去学校。

  有一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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