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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这点交情,沈穆时也算知道郓国公禀性,和素娥姗姗来迟,他果然也未做怒。
郓国公在的倒是间雅室,沈穆时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长案前和个面目寡淡的中年儒生饮酒。窗沿上还有个束发蓝衫的人在击羯,侧着身子看不清脸,可是击羯的姿势十分漂亮,头昂如松、手落如雨,那鼓点缓如轻骑远逝、疾如惊雷骤发,真如金声玉振一般。
一时众人皆默,等他将羯曲击完。
曲罢,那人从窗台上跳下来,莞尔一笑,眉眼风流,多情又似无情,竟是个十分琳琅俊美的青年。
沈穆时颔首:“好曲子!”
那青年也在看他,昂首赞道:“好人物!”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此时郓国公才道:“子辰却是来晚了!”
沈穆时已梳洗过了,换了件牙白色的直裰,随意轻便,洁净明朗。他在郓国公对面盘腿落座,大方道:“既来晚了,自罚三杯。”
“知你酒量好,罚酒岂非太便宜你。”郓国公摇头,又看垂眉跪坐在沈穆时身后的素娥,白胖如弥勒的脸上浮起一缕心照不宣的笑:“原来有美在怀,怪道瞧不上我的胡妾。”
沈穆时不以为意:“家中小奴,姿色平庸,当不得国公爷一夸。”
众人言笑晏晏,郓国公介绍完沈穆时,指着那儒生道,“这位名叫陈循,字世用,灵华寺的了尘大师举荐给我,暂时屈才在我府上做个幕友。”
灵华寺是皇家寺庙,颇有几名得到高僧,住持了尘大师却有点凡心未了,不像方外之人倒有点像保媒拉纤的,和宗室勋贵都走得近,灵华寺在他手里香火越发鼎盛。
那儒生一副清高样,见了尚书大人并不上赶着巴结,只当平常文士相交,见礼后道:“久仰大人文名,可惜《五蕴集》后,不见大人文墨久矣。”
沈穆时知道郓国公自己骨头软,就喜欢脊梁硬的,估计这幕僚也是投其所好。他也不点破,只淡淡道:“近年汲汲俗务,不敢再著言见谬。”
郓国公又介绍那青年:“这是我一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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