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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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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大的毅力,手肘与碎了的膝盖血肉模糊,夹杂着无数尘土沙砾,早化了脓。而他除却被人挖出的一只眼睛,还少了一根小指,半截拇指,脚掌残缺,剩下那只眼睛也被人熏坏了,只有左耳能勉强听得见声音。他已瘦成了把骨头,身上遍布无数鞭痕烙印,有的疤足有茶盅杯口大,皮肉焦黑,让人光看一看就痛得发抖。

  我从未见到过这样残忍可怖的景象,忍不住捂着嘴冲出房干呕起来。

  吐完后,我不禁想,无论是谁被关到地牢里没日没夜遭受这些非人折磨,都必然活不下去。可他不仅活下来了,竟还活到了现在,死死撑住一口气。

  就仿佛,外面有人在等着他一般。

  少爷跟我把他带回了浔州。

  少爷说,我们李府不差多这一张嘴,何况他吃得太少,连后院那几只野猫饭量都比他大。

  确然如此。他只能喝些米汤,药喂不进去,也没什么喂的必要了。少爷心善,一连为他请了几个大夫,皆摇头叹息束手无策,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了。

  我们虽有不忍,到底无能为力。

  少爷成亲前,府里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开身,我去给疯子喂饭。

  他大多时候与平常人并无二致,只是常常倚在床头发呆,不断摩挲腕子上的红绳,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还记得那个送他佛珠的人。

  “我们少爷要成亲了,是方家的梁小姐呢,人好看,性子也好,与我家少爷很相配呢,”我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叹了口气道:“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到时候我请你吃喜酒。”

  这不过一句玩笑话,他哪能吃得动酒?我就是想哄哄他,活着总比死了强,无论怎么活着。

  他难得有了反应,半张着嘴摇了摇头,从喑哑的喉咙里挤出个“却”字,混浊的泪珠顺着潮红的眼角缓缓淌下。

  好端端的哭什么?

  想是不知怎么又发了病,我放下碗,扶他躺下。

  他总翻来覆去念叨着一个“却”字,又像是是“月”,总之很模糊破碎,也拼不出意思来。我想着,许是有个叫小月的人,是他记挂着放不下的人吧,又兴许就是那个人,亲手把红绳系到了他的手腕上。

  我帮他擦掉眼泪,替他上了药,道:“明日少爷成亲,我就不能来了,唔,大抵要晚些时候,来的时候会记得给你带杯喜酒啊。你好好吃饭,等你好了,我们就替你去寻你的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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