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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了那么一大遭,细细算下来,谁也没错,又似乎谁都有错。

  而薛宁的错,不知到底是错在哥哥摔下悬崖后心生歹念欺瞒众人想要取而代之,还是错在那个午后,没能遏制住自己对所谓温暖爱意的渴望,问都不问,就欣喜急迫地跟着想要带他走哥哥一起回家。  

  ☆、十

  种蛊这日,梁景终究没来。

  逾明已到了油尽灯枯之象,心脉衰微气血枯竭,连呼吸都时断时续,一时不察竟闭过气去。亏得看顾的下人细心,见状吓得药碗摔了个粉碎,片刻都没敢耽搁就奔出屋子喊人。

  阿依娜领着近十位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才将将把半只脚踏到地府方大少爷救回来。东院闹得人仰马翻,众人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这边少爷才用药吊着缓过一口气,那边夫人已受不住惊吓哭着厥过去。

  梁景自小由方家夫妇养大,与柳芸感情自然十分深厚,如今柳芸骤然昏倒,她便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开了。

  于是到西院去取血种蛊的就只有一个阿依娜。

  她到时,房门大敞,像是特意为了迎她。隔得老远,一打眼就能见到稍显逼仄的房中,有个清瘦修长的身影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个碗,正垂头慢条斯理地吃面。

  离得近了,阿依娜瞧清那面做得黏黏糊糊很是糟糕,已然凉透,筷子都不大挑得起来。而薛宁仿若未觉,他吃一口面,再咬一口里面夹生的荷包蛋,最后抿一口汤,就那么吃下去大半碗。面里盐搁多了,咸得发苦,葱花切得又太粗,搅一搅还能捡出几片蛋壳,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尝一口就吐出来再灌两壶茶水才能压下去的味道。他却吃得很是专注,眉毛都没皱一下,直到把最后一口汤底喝光,才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抬头看向立在门口默然不语的少女。

  “把逾明救回来了么?”他笑着问。

  阿依娜放下药箱,看了眼他不着痕迹按在上腹的手,道:“救回来了,他还活着,所以你今日仍逃不过取血种蛊。怎么,现下可后悔了?”

  薛宁不置可否,正要站起,忽地眉头一蹙,毫无预兆的,偏头朝着地上摆着的一个极不起眼的盆将方才的吃食原封不动吐了出来。他额角冷汗滴滴滚落,一只手直直掐进上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艰难。

  这回阿依娜总算明白这人脾胃虚弱分明该极其畏寒,却把窗子和房门尽数敞开的原因。

  直到她冷眼看着疼得直不起腰的人费力收拾干净又漱了口,才忍不住问道:“多久了?”

  薛宁痛得头晕眼花,眼前黑雾阵阵,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勉力挺直身子,偏头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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