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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夫人再婚是在江淼十三岁生日后的一个月,成夫人绕不出“二嫁”的老思想,没有办宴。成夫人的新任——李先生是名大学教授,气质的确过人,端的是文质彬彬,讲起话来活脱脱“文人雅士”的体现,只一接触便知他做事条理清晰,待人接物奉的是温和二字。

他是头一回见江淼本人,坐下便调侃成夫人拍照技术有待提升。桌上摆的蛋黄酥、夹心威化、坚果、零食,从牌子到口味无一不是江淼喜欢的,李教授手里剥的正是她爱吃的桂味。成夫人照例问过一遍江淼学业,得知江淼化学略感吃力后,还未等她风风火火地寻人安排,李教授拍拍成夫人的手背,说自己有个得了奖学金的学生正在做家教,改日介绍她俩认识。李教授一早计划了亲自下厨烧几个拿手菜,让母女俩先聊着,自个儿系上了围裙,江淼看他动作利索得很,想必平日没少做。

不知是有意还是真心为之,李教授说着怕油烟窜出,拉上了门。成夫人立马放下茶,和她说起江父新发展的公司,教她去要。她知母亲是为她好,虽不是她愿开口的事,也老老实实记了下来。

这天江父难得和江淼共进晚饭,自他有了另一处,二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原本的一周一次,已到了时常一月一次的地步。江父知道女儿不喜那头,便没强将那户迁进,悄声领了证,单独购入了一套新开发的别墅。可距离也挡不住他说起儿子的心。他夸江嘉豪弹琴弹得好,说他比赛又得了几等奖,最近在准备什么机器人大赛。江淼连饭都不吃了,心想这些她也会,还做得比他好,书房的盒子里奖状那么厚。等江父注意到江淼停了筷,正坐在桌前沉默地掉着眼泪,这才住嘴,尴尬圆场道:“爸爸不是拿你俩作比较,你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以至于后面讲起新公司持股的事变简单了不少。

十四岁时,江淼的自残行为是被保姆发现的。她被保姆求着涂了药膏后正坐在沙发上,成夫人攥着带血迹的床单背着她抹眼泪。江父从酒局赶来,成夫人将床单直直丢在他仍泛红的脸上,最后竟发展成了互相指责对方作为人父/母的不尽职。江淼不在意他们起争执,她用指甲代替美工刀,在手臂上划出新的几道,像是在算着什么时候能上床睡觉。

最终以成夫人略胜一筹,一句“上个月阿淼发高烧到引起肺炎,你在哪?”终结闹剧。江父哑口无言,“砰”地甩上大门,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都由成夫人作陪。成夫人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回,最终认为是读物给的坏影响,扔了她的书、没收手机,正要检查她的摘抄本。江淼拉开阳台门,像是宣布般说道:“你要扔我就从这跳下去。”成夫人气急,将本子撕得稀巴烂,说“你去”,最后还是保姆冲上前死死抱住江淼的腰,回过神的个助立刻去掰她抠进栏杆里的手指。成夫人跌坐在地上,哽咽着重复“作孽啊”。

出国是十五岁的事,江淼躺在病床上,旁边站着她的心理医生和江父。江父手里捏着一瓶空了大半的安眠药,江父眼角挂着泪,他问江淼,“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江淼看着天花板,意识到泪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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