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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灵鸷能直白至此,垂首恨恨道:“我有哪里不好?”

  灵鸷闻言,竟拔腿朝他走了过来。

  时雨不知他意欲何为。他内心已遭重创,灵鸷若此时再让他皮肉受苦,未免有些过分了!

  灵鸷半蹲在他身前,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人吗?”时雨强作镇定地嘟囔。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听来蠢透了,后悔得直想抽打自己。

  他的睫羽在灵鸷毫不遮掩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让灵鸷莫名地想起了木魅初生时的羽翼、凋零前的空心树、镜丘上的一场新雨。

  时雨的眼睛无疑长得极美,美得就像温祈描述过的那种无缘无故的快乐,让人神往,又毫无用处。

  “你除了这副躯壳,还有哪里好?”

  “我,我衣裳补得还不错……”

  时雨疑心自己刚才错位的胳膊并未接好,否则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整个人动弹不得。他嘴角轻颤,眼睛却异乎寻常地晶亮,“从今往后,你要什么,我就可以是什么!”

  灵鸷什么都没说,看向时雨的目光变得温淡而柔和,甚至还有些迷惘。这是相识以来时雨离他最近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在时雨面前卸下了冷硬的戒备。

  然而正是如此,从那一霎热潮中回过神来的时雨陷入了更深的失落。灵鸷想要雷钺,想要抚生塔不倒,想要族人的安宁……纵使他千变万化,哪一样他可以将身代之?

  灵鸷并非赤足,所以看不见脚上玄铃。时雨克制住了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的冲动。

  “绒绒对我说,白乌人‘心动则铃动’,足铃只在遇到心悦臣服之人时方能解下。可从未心动,又不甘臣服者又当如何?”

  灵鸷无意谈论此事,起身回答道:“这与你无关!”

  “我不信小苍山中尽是两情相悦的佳偶。一定还有别的法子解下足铃,你不敢告诉我吗?”时雨话中带着挑衅。

  他怕灵鸷仍然不肯理会,无赖地拽住灵鸷手中刚补好的衣裳,“我不管,这是我辛苦补衣的酬劳!”

  灵鸷唯恐他再度扯坏了衣裳,敷衍道:“依照白乌习俗,你得先在赤月祭上打败我。”

  “真的吗?”时雨的手一松。

  灵鸷足下之铃不曾为他而响,但也同样不曾因旁人而响,他终归还是有希望的。他咬牙放下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将足铃奉上!”

  “你试试!”灵鸷似乎笑了一声。“看在你衣裳补得还不错的份上,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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