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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心重起之前速速遁去了。
谢臻顿足大笑,只听客舍周围狗吠声此起彼伏。马夫披衣冲出来,朝着屋顶大喊:“什么人在那里……来人啊,房上有贼!”
待小二与掌柜也挑灯出来,屋顶上已无人影,只是地上多了“贼人”落荒而逃时打滑踩落的几片碎瓦。
不知是否因为思无邪的缘故,久未做梦的灵鸷在入眠后又回到了小苍山。他尚在山上时,族中的沉闷肃穆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抚生塔无不让他想要逃离。如今走得远了,小苍山的一草一木却在心间缭绕不去。
梦中的他尚且年幼,赤足坐在鸾台的大黑石上,听温祈为他描述江南的莲。
小苍山是没有莲花的,现存的白乌人无一见识过真正的莲长什么样。然而白乌人真正的故土远在西海聚窟洲,据说那里曾有万顷莲田环绕,花叶香闻数百里。也许正是这样,前任大掌祝醴风给她心爱的弟子取名“莲魄”,意在让后人莫忘昔日来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灵鸷动了动腿,银铃在他左足无声轻晃。“大执事,你说凡人的这歌谣唱的是采莲之乐。可是采莲有什么可值得欢乐的呢?”
“是啊,乐从何来?我都快忘了,在小苍山之外,世间尚有毫无因由的快乐。”
在梦中,温祈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灵鸷记得很清楚,大执事说这话时依旧平静温和,他在描述着人间的乐事,然而他的眼中殊无欢愉。
自灵鸷懂事以来,小苍山已不知“乐”为何物久矣。他并不为此介怀——毫无因由的快乐想必毫无益处,要来何用?
可他为何独独忘不了这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旧事?
大执事的面孔逐渐淡去,白水绕黑石的鸾台也换作了西北小镇粗陋瓦顶。思无邪的酒气,绒绒的泪,谢臻的笑,时雨的冷嘲热讽,吹灭了灯火的人家交织着俗人梦呓和孩童轻啼,秋虫在暗窗深草处切切应和……灵鸷本想找个清净的所在静坐调息,这扑面而来的吵闹令他无所适从。可他并没有败兴而去,相反,他喝了酒,听他们的哭笑唠叨,凭白虚掷一段光阴,竟有种陌生的痛快,仿佛万般无用的明月清风坠入心间,一时盛得极满。
灵鸷翻了个身,有微凉的触感自额角传来,是时雨的手。早在时雨轻飘飘从窗外进来时,灵鸷已悄然转醒。
这小畜生还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窥探于他的机会。
灵鸷酒后心性宽和,不欲大动肝火,因而懒得与时雨计较,只是收心凝神。他默默忍了片刻,想等时雨无隙可乘之下知难而退。时雨果然收手起身,然而顷刻又旋返,这次他的手竟然落在了灵鸷胸膛之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灵鸷的仁慈瞬间被消耗殆尽。只听时雨一声低呼,他右手已被利物钉穿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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