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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后，她仰头看来，抿着唇，素来藏不住心思的眼眸里掩了几分无措和焦急：“顾……表哥，你往后都会留在这里么？”

“国公和姨母也是希望我能在来年的科举里取得好结果。”少决答非所为，并没有直接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青遥揪住了袖子，面上闪过恼怒又被她压下去：“可……科举，这当真是你想要的么？”

她眼里的不满很明显，偏问得小心翼翼，还带着些许急色，十足的矛盾，可爱而不自知。

“为何不想要？敢问世间男儿有几个是真心甘愿屈居于人下的？”少决反问，指尖触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更何况，我如果站得不够高，你父亲又怎会相信我能保护你？”

她神色蓦然一怔，樱唇微张，但不过须臾，这份异色便被压了下去，尴尬与懊恼同时一闪而过。

他勾住她的面颊将她拉近，抢先道：“我不会长时间留在此处的，尤先生这里不过是为锦上添花，关键还是在我自身，待会儿赔个罪便好了。你放心，最多五年，我必定是要将你娶回来的。”

“谁让你娶了？”她错愕道，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少决弯腰，抵着她的额头温声低语：“你我已到如今这地步，除了我你还想嫁谁？”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了几分笑意，听在青遥耳中却是惊悚至极。

她明明是来找他问离开的法子的，怎么不知不觉被带着偏离了这么多？

嫁娶这个词于她太陌生，不仅是因为她本身的条件不允许，更是因为在天界，姻亲的盟约是受天道保护的，背弃的一方所承受的神罚足以让神族灰飞烟灭，更别提神族之下的仙族了，而他们的一生是漫长的，谁又能保证自己终其一生爱的只是那一个？所以到现在像她父君和母亲那样正儿八经结成仙侣的已经非常稀少了，大多都是短暂的相好欢愉，如此分开再见，还能笑着再叫一声对方的仙号……

青遥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一天，不是怕会在漫长的年岁里改变心意，而是她根本难以想象自己会像她母亲对待父君那样去对待任何一个男人，更别提还有铭刻在她神魂里的四字箴言。

昙花一现。

“再过十年，我就该回灵池里养着了。”话到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