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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芮安候在营外,向她致礼,遂打马同去凉营,沈焕亦跟从。
凉国的行营设在山的另一侧,庄严规整,几只用于传递消息的苍鹰盘旋于半空,其景颇为肃杀。到辕门处下马步行入营,两列军士目不转睛端正而立,墨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出幽光。她二人跟随芮安进入帅帐,为首之人转过身来,攸宁颇觉意外,原来此次竟是独孤璟御驾亲征。
独孤璟开口,“安国夫人。”
沈焕眨眨眼睛,也颇为惊奇,听得攸宁拜见凉主,便也跟着抱揖。
二人分别阐述了战场形势,分析了敌我两方的情况,并就合兵战术初步达成了合议。
是夜,凉军偏将军带兵奇袭北戎右翼,右谷蠡王击鼓迎战。与此同时,万籁俱寂之时,一队步卒悄悄逼近,隐于山侧的北戎粮草大营,忽有道道烈焰划过宁静的夜空,霎时火光冲天。
北戎大将忽尔都下令迎战,只见一个祁国小将率部将营门封住,目光冰寒地看着他,他有一瞬失神,但又马上振军心,扑火护粮。这厢沈焕没有给他们喘息之机,率部扑入营中,刀术妙速,衣色隐幻,如疾风雷霆,鲜血四溅,惨呼声闻,状如鬼域。祁军泼油烧粮,在北戎援军驰至之前,又如风般退去,不辨踪迹。
兵贵胜,不贵久。在粮草大有折损后,翌日,北戎终是出动大军在原野对峙,在灵璧川进行最后的决战。
一声号令,北戎骑兵以汹涌之姿奔流而来,祁军箭矢如蝗飞射,北戎兵无所畏惧,一拨倒下,下一波冲击更迅猛,很快便接近祁军阵地,祁军便拔出刀来,打马迎战。此时,状如黑云的的凉国骑兵分兵两路,一路奔向北戎中军大帐,一路从后方夹击北戎大军,形成合围之势,杀声震天。此役之浩大壮阔,乃九州数十年内鲜有。
战场硝烟弥漫,北戎攻势被一次次挫灭,军力四散,业已不继,鸣金撤退。只见北戎帅帐之中,两队人马分别突围,正是北戎右谷蠡王与江夏王谢钦。收到斥候所报,祁、凉两军分兵追击。
谢钦带着一些亲兵向北逃窜,鲜于鹤亭亲率大军追击,在山口处将谢钦残部团团围住。此时的谢钦满身狼狈,骑在马上已有摇摇欲坠之势。
“江夏王,你已无退路,还不下马受降。”鲜于鹤亭厉声道。
谢钦鬓发散乱,却并无惧色,“鲜于将军,你是个不世出的将才,老夫败在你手上,也是服气的。你若能助本王一臂之力,将来功成必感念你的好处,如何?”
“乱臣贼子,执迷不悟。”
他双眸微眯望着鹤亭,“你用不着这么正气凛然,你又为何不愿意恢复沈煜的身份?你所经历的一切将永远伴随着你,这辈子都抹不掉的。”
“你话太多了。”鹤亭见劝降无望,扬手拉开弓,搭上三支箭,瞄准谢钦,箭离弦而去,在鼓荡耳膜的鸣镝声中,箭簇不偏不倚地穿过谢钦的身体,他口中喷出鲜血,从马上滚落,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此刻,日薄西山,整个灵璧川被笼在夕阳的柔光中,壮丽而凄美。这里是父亲荣光的开始,如今也是一切冤戾的了结。
北戎主力经此一役几乎消灭殆尽,北戎王庭退居大漠深处,此后再也没有进犯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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