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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筑就高三四丈的城池。门楼上书:“卢龙、威胡”等字,字体遒劲。
车队经过城门盘查,进了城门。众人见前面又有一座土石建造的城墙,想是旧城。旧城与外围青砖城墙连为一体,果然形似月牙。
卢龙城北依燕山,城内也有山丘,山石绿树高低掩映繁花似锦,景色很美。
天色渐暗,黄三等差役带着众犯找到驿站休息。
饭后,珠娘拉住方璋钺道:“你这件衣服换下来给我,我回头给你补补,还能凑合穿。”
方璋钺面红耳赤,“这,这怎么行?破成这样,扔了算了。”
“咦!你这几天天天穿着这件,宝贝得紧,怎么现在又成地主老爷了?你很有钱么?咱们这一路还不知要多久,能省则省……”
方璋钺见她有絮叨下去的趋势,举手投降:“好好,我洗干净再给你。”
……
晚间,汤阳见功翊摸着牢房石墙自言自语。担心他又想不开,凑近道:“功兄,你怎么了?”顺着他手指一看,但见石墙上刻了文字,仔细一看也挪不动脚了。
金逸见两人面壁呆坐,起了好奇心,近前一看,大赞:“好诗!好诗!”
牢房里都是文人,听见有诗,哪有不看的?纷纷近前,但见壁上刻了首出塞诗,笔力雄健,如刀削斧砍。
诗云:
老去悲长剑,胡为独远征?
半生戎马换,片语榆关行!
乱石冲云走,飞沙撼碛鸣。
万方新雨露,吹不到边城。
功翊喃喃:“我原觉自己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遭小人妒忌,才横遭不幸深陷冤狱。如今再看,原有这么多有才学的人蒙冤流放,我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又在墙壁找寻,连地上也不放过。
方循在墙角找到一处,跪在地上念道:“愁剧须凭酒,时危莫论文。”方若忙扶父亲起身。
方循叹道:“前人殷殷叮嘱啊。功小友,如今咱们已是被发遣的囚犯,我不再是朝廷官员,你也不再是江南才子。不能再用原先那些文绉绉的思路来想事情了。如果你依然日日沉浸在自己的冤屈,想象有一日能够平反昭雪,后边的路还怎么走下去呢?”
金逸附和:“是啊,功兄你可以反过来看,咱们流放边疆,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帮助咱们洗刷从前成功时所追慕的浮华虚影,寻找人生至理?”
功翊回头,逐个看去,从头发花白的方循到几个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心想: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文人,有的曾经是朝廷命官、京中名士。不论从前如何跌荡风流,潇洒放逸,如今各个同我一样,身着寒衣,住在陋室。但没有人同我一样上来就寻死。他惭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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