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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区区一个下人,我还罚不了了?”
孟葭被她气到,跺脚道:“你讲不讲理!”
年年悠然道:“我这不是跟你讲理吗,上罚下,天经地义。不信的话,”她上前一步,用手中的雕弓抬起聂轻寒的下巴,“聂小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聂轻寒顺势抬起眼,目光幽深,直直对上她的眼,仿佛要望入她魂魄深处,声音淡漠:“郡主言之有理。”
“你!”孟葭被气得够呛,却无可奈何:论身份,年年比她尊贵;论长幼,年年序齿在前;论不讲道理,她更不是年年的对手,怎么都说不过。她气得又跺了跺脚,委屈巴巴地看向常卓:“寿哥儿。”
常卓求生欲极强地祭出八字真诀:“你们吵,不关我的事。”六年的血泪史,足够叫他明白,两个姐姐吵起来的时候,他最好不要乱入,否则,绝对会演变成两个姐姐一起骂他。
孟葭气绝。
*
为段琢母子送行那天,静江府又下起了雨。
顺宁郡王在前一夜喝得酩酊大醉。这六年来,他一心倾慕燕蓉,燕蓉却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不曾松口,他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却没想到,燕蓉竟然要离开。
几个小辈代表顺宁郡王,将燕蓉母子一路送到了城外的东江口。过了江,便是离开静江府的官道。于侧妃命人在江边搭了棚子,方便送行。
燕蓉一手拉着年年,一手拉着孟葭,眼眶红了。人非草木,师徒一场,难免不舍。
年年也舍不得燕蓉,燕蓉女中英豪,行事磊落,性情爽朗。六年相处,她对自己虽说不上温柔细致,却也是真诚相待,每次与段琢起争执时,更是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
孟葭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师父,我以后去京城看你。”
燕蓉最怕人哭,忙腾出手轻拍她的背:“傻妮子,哭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到了。”
段琢悄悄对年年招了招手。
年年走过去,他动作迅速地将一物塞入她手中,眉眼笑若春风:“给你留作纪念。”
年年讶然:“只有我有吗?”
段琢道:“那是自然,咱俩是什么交情。”
年年心里翻了个白眼,有点怀疑段琢送她的不会是什么恶作剧之物了。
常卓凑了过来:“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段琢微笑:“在说有人练大字不认真,叫人代……”
常卓脸色一变,打哈哈道:“段姐姐,你们走了我会想你们的。”他不就是找她帮忙代写了几次大字吗?他不问她们在说什么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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