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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中有些叛逆了。我明明想要拐进通往他所在的那条路,但是车流量大,我无法换道驶入,于是在那瞬间,我放弃了自己内心的叛逆。
六月二十那天,我开车的路上想换一条道路行驶,可因为错过了转弯,我和我人生里那些中规中矩的选择一样,直行下去了。
第16章 消失
六月二十那天错过了一个转弯之后,此后阿齐消失了。
他永远消失了,他的形状带着被拾起来的憧憬,仿佛消失在了人类行走的路上。他又可能沿着梦里的沙漠,去寻找他的祖父去了。
但我有时候又能看见阿齐,他老像梦游时那样在屋子里出现。我发现,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变得恐怖起来,无论是悦耳的声音,还是美丽的形状,它们将不断可怕的重复,变成另一种困住我的噪音与画面。
我体会到了他所说的怪诞。
在我洗澡的时间,隐约听见他常放的那首苏联战歌,我迟疑着捂住耳朵,最后闭上眼睛立在洒头下淋水,让自己清醒过来。洒头里尖尖细细的密水淋头顶上,更像屋檐棚上跳动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的。
我仿佛躲在了这副沉重的躯壳里避难,可是没有用,我愈发呆滞了。声音在我紧紧捂著耳朵后竟然分外清晰,耳朵的封闭只隔绝了外界的嘈杂,除了头顶被隔着的水声,这如附骨之疽的响声从我脑子深处欢快地响着。
我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放弃了,手无力垂了下去,也不知道我睁开的眼流入水后有无疼痛。当呆滞消散,我看到眼前的厕所已水漫金山。
地漏又堵了,我现在的室友功不可没。
地漏是阿齐在的时候一直负责的事。有他在我,从不操心房子的里里外外。
他搬走的时候我就料到会如此,但我现在才感到他的第二次消失对我来说影响过重。
在他消失的日子里,我甚至收到了莫名其妙的能困住我的录影,每当这个录影关不掉,又会响起他曾经爱听的歌。我还接过几通查不到痕迹的电话,对方在过问我阿齐的事。这种恐惧,似灵魂被吓得离体,挣脱不出躯壳,黏糊糊被扯了回来。
我开始穿梭在当下与他走去的另一条轨道中。
阿齐消失的那几年,我在期间相亲过不少次,也和别人谈过几次,但都无疾而终。
春日明媚的一个上午,阿齐终于出现了,我和他在曾经一起去过的郊外相遇。现在这里已经发展成了旅游景点,来来往往的人破坏了这里的宁静与美丽。
他当时在光下摄影,他看到我后大大方方走了过来,然后与我聊天,聊他这几年去外地的状况,刚开始很辛苦,到了付出有所回报时,这些辛苦也算不得什么。他在另一个城市开了一家工作室,后来公司的雏形便发展起来了,他很意外自己能有这样的眼界,将摄影的工作发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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