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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头一次这个害羞的劲儿,”他将素裟宽袍的纪嘉芙拉到秦桑身边,“秦桑,她这样子是不是怪让人想亲的!”

纪嘉芙维持着礼貌轻声反驳道,“我觉得一个正常男的不该想去亲一个光头……”

廖西里并不感激她的礼貌,灯光摄像布景已经随着他的指令整装待发,他就是这个剧组的独裁者,也许喜欢用新人演员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比较听话。

纪嘉芙和秦桑对视一眼,认命走进那间灰蒙蒙的小屋子里,可能突如其来的吻戏对他们来说就像上刑。

这一幕是讲色空尼姑凡心初动,借着乘春风醉酒去怯怯送吻,却被乘春风察觉压制的极为晦暗艳情的一场戏,连布景都往房梁上悬了数段长纱,被鼓风机吹得柔曼飘舞,黄色灯光一照就更有朦胧睡意,半醒着催生情欲窃窃。

镜头随着色空的背影向前推近。

纪嘉芙走得颤巍巍的,心却很平静,类似高中时习以为常接受数学老师的训话,因为她知道她不是真的色空,她知道灯光是精心调试出的颜色,薄纱飘动是鼓风机作用的结果,就连她光溜溜的后脑勺都是被化妆师做出来的,她体验不到那种烧骨灼心的欲望……她对那个喝得醉醺醺的乘春风,不,演出醉相的男演员秦桑没有感觉。

她回忆着剧本里的描写,与自己表演课上对“羞怯”“恋慕”这种情绪的解读,脸自然地变红,眼神紧跟着朦胧起来,她俯下身,偷吻爱人的少女该怎样表现,校园剧里已经有太多类似的情节了,她现在只需要复述一遍。

就在她快将嘴唇贴上去时,廖西里的声音让一切回归秩序,或者说是将纪嘉芙从表演课上拉回剧组,一个专业剧组,“卡。”他道,对迅速恢复常态的纪嘉芙招手,等她过来。

“你怎么回事,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片段,你呈现得很灵动,可以说能够脱离本身平庸的剧情,有自己的解读。可是拍电影不是拍剧,你表现得,”念着谢深的面子,廖西里终于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尖刻的词,“嗯,怎么说,很扁平,你像个执行程序的机器人。”

纪嘉芙知道自己方才的不对劲,诚实道,“廖导,我体会不到色空这场的感觉。”

廖西里示意其他部门休息,开始心急地与她讲戏,“谢深和我说你一点就透的!这样,你得是害羞的,怯生生的,可你没有更多的浪劲儿,浪劲儿!”他没意识到和一个新人讲这种词汇是否构成冒犯,“懂吗?那种对着情人想自然展露自己勾人的劲儿!”

纪嘉芙努力想去体验这种所谓“浪劲儿”,廖西里在旁边继续喋喋不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以为就那么轻轻嘴对嘴贴一下就完成了,不对——色空得是求欢一样地去亲乘春风,湿吻,得抱着啃一会儿不肯离开,一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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