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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灼冷笑,指腹抵在脚踝的青|肿处,重重按了一下。睡梦中的女人哼哼两声,娇声娇气喊了句:“贺南灼,轻点。”
贺南灼扯了扯薄唇,似笑非笑。
他终于发现了,只有阮仪喊疼的时候,才是她最为真实的表达,除此之外,全都是伪装和欺骗。
这个女人没心的。
即便她再主动撩|拨他,即便她的身体再不排斥他,他也从未真正进入她的心里去。
就如同,昨晚。
贺南灼抬头望向了白茫茫的天花板,低低自嘲般的笑了笑。
当初他试图自我欺骗,妄想将自己和阮仪之间的一切,全都当成无关情爱的任务来完成。如今可笑的却是,阮仪仍旧可以来去自如,而那个渐渐沉沦以至开始脱不开身的人,竟然会是他。
贺南灼敛下长睫,沉沉注视着阮仪的睡颜之时,脑海中不禁闪过了第一次与阮仪见面的场景。
当时她同样坐在这个沙发上,白皙纤细的双手交叠,轻轻搁在并拢的膝盖上,眼尾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懵懂又好奇的样子。可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后,她又瞬间红了眼眶,毫无痕迹地转换成了另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
那一刻。
他就在想,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事到如今,贺南灼恐怕不得不承认,他明明对阮仪早有图谋。否则,他又何曾在第一次见面时,如此专注又认真地观察过一个女人。
此后的种种,或许是他为了劝服自己而找的蹩脚理由,或许又是他极力想掩盖自己龌|龊心思的借口。
可自欺欺人的谎言,他又能真正骗得过谁?
贺南灼摇头轻叹,到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番后,小心翼翼地将阮仪抱回到主卧的床上,再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了被子。
女人睡得很沉。
而睡得沉的人,通常都没什么烦心事。
希望她,亦是如此。
……
阮仪头天睡得早,次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这一回迎接她的,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阮仪……]
001号的虚像悬浮在半空中,是一坨麻团状的白色透明物,手掌大小,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睁得极大,正幽怨不已地望着她。
挺可爱的。
阮仪一时之间也没那么讨厌它了。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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