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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点头:“正是。”
贺寒吹惊了,更多的问题涌进来,她想了一会儿,觉得保命要紧,把询问恩怨纠葛的问题先抛在脑后:“第三个问题。既然你不打算用我的身体,甚至按你的说法,不能接触我的精神,那你呼唤我,还有什么意义?”
“我本想将我的权能移交于你,请你代为审判。此处徘徊者众多,皆为戴罪之身,你可畅通无阻,去向你所想去的尽头。”玉衡面无表情,但语气里流露出一丝遗憾,“但你的精神已然被束缚,我无能为力。”
贺寒吹倒不觉得遗憾,她一直是那种走在路上看见钱都不捡的人,她吞咽一下:“我还有别的办法帮你吗?”
玉衡摇头。
“……这样啊。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能不在你的业务范围内,但我找不到别人问了。我想问,我的朋友……就是被占据的那具身体,”提起岑行,贺寒吹满脸麻木,心口却有种刀割一样的刺痛,让她觉得眼眶发疼,想大哭一场。
但她不能哭,林和光说的也只是推测,不一定真就是这样,哪怕是面对玉衡的这一点点希望,她也想抓住,“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可以认为,他活着吗?”
“你将他视作友人吗……”玉衡流露出一丝近乎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不知晓。”
贺寒吹一阵失望,强行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的理论说服自己,颤着声音追问:“如果我没猜错,我朋友的身体要么在医疗所……就是地上,要么在地下,肯定在这附近。我想知道他的精神还存在吗?你能感觉到吗?”
“我能感觉到矜玄的精神仍在此处徘徊,但我不愿你前去追寻。”玉衡答非所问。
“……我不能去吗?”
“我追逐他而来,期盼我的审判生效。”这回玉衡的说法没那么难懂,但和问题八竿子打不着,更像是要引出后边的什么结论,“如若比作此世,师长犹如父母,同门便如血亲,而他吞噬师长与同门的血肉,仓皇逃入此地,如何才能……”
贺寒吹惊了:“什么?”
玉衡没能说完。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瞳渐渐涣散,后边的话吐字不清,贺寒吹一个字都分辨不出来。玉衡摇晃了两下,忽然向后栽倒,砸在柔软的枕头和褥子上,沉沉地闭上眼睛。
贺寒吹惊魂未定,手脚都不太听使唤,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
病床上的人安然地闭着眼睛,眉眼舒展,看起来又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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