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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丞相虞钟抬起头,怔怔的看向殷华侬。
冉轻轻看见丞相双拳紧握,似在隐忍,她猜这位丞相与先王一定感情很好,否则他不会这般失态。
大殿的墙壁上,描绘着姿态各异的飞鹰,殷华侬看着墙上的飞鹰图,只觉这王位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与喜欢的人一起读书写字,看她酿酒插花。
这天下战火不熄与他有什么关系?奴隶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先是自己,才是齐国的王。
若底下这些人真觉得他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也不是不愿意将王位让给殷离疾。
只一点,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便不提先王要杀他的事,单单只论才干,先王也是个昏君,就连祖父都瞧不上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这些大臣们一再牵挂?
尤其是丞相,他难道不知先王是昏君?丞相宁可惦记那样一个成日只知饮酒做乐的昏君,也不肯臣服于他!
殷华侬眯起双眼,声音里透着阴沉:“丞相,你似乎有话要说?”
虞钟低垂着眼帘,因为三分畏惧,三分愤怒,声音微微带着颤抖:“野兽骨骸岂能入帝王陵寝,君上是在与我们说笑?若先王骸骨不能入陵寝,百年之后,王上该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殷华侬眼眸里的杀意,止也止不住了。
春末夏初的殿内无风无雪,却比暴风雪下的戈壁更冷几分。
一时间,就连殷离疾也不止该如何圆场,丞相虽忠心欠缺,他却很有几分本事,王兄年年征战,丞相主持军需后勤从未出过乱子。若王兄真有一统九国的雄心,丞相必定不能杀!
然而,殷华侬杀人,却不管这些。他杀人,只跟心情有关。
冉轻轻也很担心他会杀人。
她湿漉漉的眼眸里映着他满脸的冷漠,那白生生的小脸上透着几分憋闷的红,她反过身子去看他,一动不动,眼里藏着执着,欲说不敢说。
殷华侬控制不住地为她而疯狂,她但有所求,他无有不从,将他的命拿走都可以。
她又何须隐忍?
罢了,终究是他做得不够,她才会害怕。
殷华侬带着薄茧的指腹触上她的脸颊,小心谨慎,好像她是他收藏的稀世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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