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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且算是我应得的惩罚。这来自坟墓的宾客不显眼地在自己的黑色寿衣中瑟缩了一下, 平静地叹息:但我对爱与同情,或者明白地说, 对你的渴求永不会平息;而你,总有一日你将对我重燃爱意。
耳中很早就捕捉到艺术家朋友踌躇的足音,近期驯养的某些体型不起眼的伙伴们更是早已向她传达过埃里克渐渐接近的消息;通过一小群虫豸传来的简单画面,蜜萝生疏地拼凑成埃里克手持白蜡的形象——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 但当他沉默地举起蜡烛, 任由那橙红的焰苗舔舐外屋的帘幕与木头家具,蜜萝很难说服自己这是出于善意。
黑发少女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新旧人类的矛盾已初现端倪,而作为总想混迹旧人类之中的新人类, 蜜萝连同收养她的那位旧人类长辈就成了最便利的牺牲品——奄奄一息的旧人类长辈作为诱饵,最致命的杀机也正是与此刻类似,从房外蔓延进来的浓烟与火焰。
唯一的不同,已没有一位旧人类长辈用虚弱的声音严厉命令她绝不能因此偏激地仇视所有旧人类;自然,旧人类时代精巧但孱弱的建筑也不需要谁以一身骨血为养料换她一线生机。当第一缕黑沉的烟气透过门缝悄然潜入蜜萝所在的房间时,她对十九世纪就不再有那种对待易碎珍品的虔诚与小心——唯一绊住她脚步的,不过是少女心头一丝软弱的情意而已。
在那位旧人类长辈的言传身教之下,蜜萝曾经最讨厌末世中那些或偏激或颓丧的旧人类——她总以为这是对珍贵生命的挥霍。但就在不久前,她也有一瞬间想要毁灭这喧嚣人世的欲望与一瞬间的心如死灰。
当门外的异状理论上足以被房中人觉察时,蜜萝才去试着转动门上的把手;不出意料,雕琢着浅花纹的黄铜把手在普通人的力道下纹丝不动——房门已被锁死了。蜜萝又看向房里唯一一扇格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焊死了,那铸造囚笼的钢条低调地顺着窗格的方向,两端却牢牢抓在房间的外墙上——人们在试图开窗之前根本无从觉察。
就旧人类的见识而言,倒的确是个谨慎的猎手。黑发少女忍不住轻咳两声,想最后问问那个狡诈的纵火者此刻在做些什么,才发现原本听令行事的动物伙伴们已经许久没有进来回报消息了——在末世时,蜜萝驯养返祖生物本是为人类提供食物,指使动物伙伴们探听消息的技巧本就生疏,加之外间愈演愈烈的火势,那些头脑简单的小家伙们四散逃离也算正常。
正好,在食物充足的时候,蜜萝对自己驯养过的动物伙伴们终究存有几分善意——她也不希望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因为自己软弱的期盼白送了性命。
是的,软弱,又愚蠢。黑发少女不得不如此定义自己的行为,因她分明足以打破门窗或干脆踏破地板全身而退,却偏要假装自己只是位孱弱的旧人类少女,困守于这火中孤城。
不,不能说是“火中”,因为尽管屋里的烟气愈发呛人,蜜萝目光所及却偏偏不见一丝一毫的火星。
或许对旧人类而言,比起烈火熔毁骨肉的痛楚,在浓烟里窒息的确要来得温柔几分?黑发少女忍不住又掩口咳嗽了几声,恍然发觉自己在十九世纪待得太久,这副新人类的身躯仿佛也娇贵起来。但屋里浓烟漫漫,那盆精心培育的八仙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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