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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就是突然很累,不想再在医院待着,不想面对身边工作伙伴的惋惜怜悯。他想逃走,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静静待着。
陆望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是一个面目和蔼的大叔,“小伙子,去哪儿?”
陆望帽子压得低低的,沙哑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随便,先开吧。”
也许是察觉到年轻人的低气压,大叔关心的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
某一次看的时候正好和陆望的视线对上,陆望剑眉拧起,心底有些不悦,这个大叔不好好开车偷偷看客人干什么呢?也不怕出交通事故。他倒没觉得大叔是认出自己了,毕竟他的粉丝里这个年龄层的大叔可不多见。
“我说,大叔,你老看我,不好好开车出事怎么办?”陆望沙哑的声音传达了自己的不悦。
大叔被教训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了歉,“对,小伙子说得对,对不起啊。”陆望没再说话,大叔似乎为有了搭话的机会而高兴,突然间说起自己的事来。
“小伙子,家里有人生病了吧?”陆望没吭声,脸上的表情阴郁黑沉。
“其实我也是癌症患者,有时候会觉得活着没意思。”大叔的话让陆望一脸惊恐,心里浮上不好的猜想,他该不会遇到变态司机了吧?那种自己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也不想别人好报复社会的人也不是不存在。
“你想做什么,快停车。”陆望想要下车,离开这个古怪的司机。
“你别着急,小伙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其实我很怕来不及,怕来不及好好照顾我八十的老母亲,怕来不及和我的妻子一起变老,也怕来不及看我的小孩结婚生子。只有等到人生倒数,才会发现,有很多的来不及。”
大叔从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身份讲了自己没能做到的遗憾。他的心里颇为触动,对于他来说,他怕不怕来不及呢?他想起自己离开之后很少回去的村子,想起家里的爸妈爷奶,想起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歌想唱,想起微博里那张笑的甜蜜的脸......
“有的时候,真的要停下脚步,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想一想人生有没有什么遗憾,别让一切都来不及。”看着后座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大叔欣慰的笑了。
“到了。”大叔停下车子让陆望下车,他抬头一看,又回到了最初上车的地方——医院门口。
他眉头拧起,怎么又把他拉回来了,“大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心里的郁气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大半,陆望的语气也多了平时的高高在上。
“小伙子,快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别再偷偷逃跑了,好好治病。”大叔指指他的手上,陆望发现是入院手环,原来大叔就是从这一点判断他是偷跑出来的病人的。
“还有,我的癌症已经治好了,不管多大的病,记住,只有你自己能打倒自己。”大叔最后的打气让陆望哭笑不得。
“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叔。”他嘴上嫌弃心里却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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