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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嚷嚷太热了,一个人又跑到了前面去。
她往香樟树的树荫底下钻,嘉树跟她一起去,两个人站定了,周园园背对他望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来,静默一会儿才开口,“嘉树,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次偷偷上了四楼,看到六年级的学生们跟我们一样坐在教室里,我觉得课桌好小,他们在我眼里都像是大人。但是,好像一转眼就十七岁了。”
这时候又起了一阵风,她的头发丝被吹散了,她的人也被太阳光镶了一层虚晃晃的边。
他有些恍惚,好像这一瞬间突然抓不住她。
他去牵她手,周园园回头来看他,她又笑起来,“嘉树,你说会不会其实是我做了一场梦,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小学教室里。”
嘉树认真看着她,不自觉把她的手握紧了,“就算梦醒了,回去了也还有我。”
周园园一动不动任他握着手,过一会儿,她却伸了另一只手指了指教学楼,“一样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q274七3110 37
教学楼似乎也翻新过,一年或者两年前,跟操场一样也比记忆里的小了一个号,他们沿着楼梯往上,教室的布局完全改变了,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没了方向感,怎么也寻不见以前上过课的那间教室,他们找累了,最后随便进了一间没锁门的教室。
现在课桌都是两个独立的并排放,这样一来,三八线就成了被历史淘汰的产物,植物角种了水生吊兰和绿萝,背后黑板报上画的是一片蔚蓝大海,一群孩子带着救生圈在海上漂浮着,中间写着“暑期快乐”。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找同一个座位,也几乎是在同时寻到了,在靠窗的第三排,二年级开学时的座位。
一起坐下来,周园园靠在课桌上看着他,突然说,“嘉树,我们在这里做爱吧,在课桌上,好不好?”
他先一愣,因为这荒谬的提议,下意识脱口,“神经病。别胡闹。”
她第一次听见他骂出这三个字,心往下一沉,发了慌,就连眼圈都发了红,扯扯他的衣袖子,有些无措地喃喃,“嘉树,嘉树,你不要生气。”
嘉树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声,“我没生气”,有些歉疚地去摸摸她的头,“对不起。”
两个人并肩出了学校门,走到从前礼拜一去嘉树家之前碰头的那条小路上,这条路两旁的行道树像是在他们离开的几年里突然野蛮地疯长起来,无数浓密的枝杈树叶把大半个天空都占据了,凶猛的烈日全被挡在了外面,一下子好像变成了阴天。
嘉树接了个电话,他边走边说,讲的是英语,挂下电话突然发现不见了周园园,他回过头去,看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拿了手背挡着眼睛。
他一慌,急忙忙过去,看到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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