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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寻到英国的位置,她就盯着那一小块四不像的地方发了呆。
开学第一天,周园园就发觉陈菲有点不大对头。
还没开始上课,她就一动不动趴在座位上,像条死鱼。
周园园到她的课桌前问,“陈菲,你暑假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的人。”
“没去哪里。”她只是稍微抬了抬头看了眼她,懒洋洋说完,又趴回到桌子上。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保健室?”她又问。
陈菲听到“保健室”三个字,又仿佛成了掉进油锅里的鱼,她的身体僵直,头像拨浪鼓一样不停地摇,“不要不要,我没不舒服。”
放学路上,她的人还是恹恹的,周园园说什么她都心不在焉。
快走到要分别的路口时,她忽然问,“园园,你礼拜六下午能不能出来一趟?”她看着她,神情是惊慌无措的,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知道了,礼拜六我出来,你别哭。”周园园说。
陈菲终于松了一口气。
礼拜六下午两个人碰了头,周园园跟着她搭上了公交车,一路到了一家小医院,她还以为是陈菲生病了,直到看见她从包里拿出来的单子上写着“人工流产”四个字。
那条走廊上黑魆魆的,每间房都紧闭着门,门口扔满了女人们脱下来的各式各样的鞋子。
陈菲就在这其中的一间里。
周园园靠着墙壁等在门口,她莫名觉得有点冷。
终于陈菲出来了,面孔嘴唇都惨白像纸,一出门就软着腿扶住她的手,她稍微缓了一口气,就这么扶着周园园的手,又慢慢走去拿药。
拿完药她们一起走到医院门口,周园园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还什么都没有问,陈菲自己先哭了出来,“周园园,你帮我想想,我该把这些药藏到哪里去,我姆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啊。”
隔天陈菲没来上学,一天两天,连着一星期都没来,周园园打过几次她家的电话,总是被人一接起来就挂断,她再打,干脆成了空号。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她还是没有来,从此陈菲这个人就从学校,也从周园园的生活里彻底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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