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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不客气地泼她冷水,“你先把数学读读好,现在没有文凭去哪里混。”
周园园搁了画端了碗不再响,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扒起饭,姆妈像是也有一些不过意,从口袋里摸了一张五块钱出来搁桌上,“喏,明朝早饭钱。”
周园园瞥一眼,还是置气不抬头,过一会儿,趁了姆妈不注意,却很快的拿过钱来塞到裤子口袋里,面上仍是不高兴地撅着嘴,心里却忍不住为了姆妈多给的两块钱乐开了花。
小学毕业周园园直接升上地方中学,正好离新家也不远,她每天还是走路上下学,走过一条街一个车站一座公园就到校门口,升到初中,也终于不用再每天早晨吃泡饭酱瓜,爸爸或者姆妈隔天夜里给她三块早饭钱,她早上路过点心摊,花一块五买一只菜馒头,一只茶叶蛋,一路拿着吃到学校去,剩的钱放学还能去小卖部买买零食或者小玩意。
傍晚放学周园园走过车站前面那条街,偶尔正好会碰到嘉树也搭车回来,他穿一附中的浅蓝校服,步履匆匆走在夕阳下,擦肩而过的时候,周园园拿眼梢剐到那抹蓝,人不朝他望,却偏要吸引他注意,有时候嚼着泡泡糖不停吹泡泡,有时候拿刚买的簿子当扇子扇,或者故意走两步跑一步,到了拐弯路口分道扬镳,她消停下来,后背往往沁出一身汗。
天气冷起来的时候,大街上学校里突然都贴满了宣传海报和告示,电视里也是整天播报“非典”两个字,走在路上几乎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学校规定每天上学都要带好体温计和口罩,每天中午集体量体温,厕所的水龙头前悬挂着消毒皂,就连小卖部都开始卖各式各样的肥皂纸,学校还专门开了一堂课,向大家解释什么是“非典”,周园园听过依旧云里雾里,但她还是买了一包花朵形状的肥皂纸揣在口袋里——图好看。
她还无师自通生出歪脑筋,心里不愿意上下午的数学课,中午量体温时就偷偷拿了体温计在裤子上面摩擦生热,看到温度停在38度就收手,一面眼神发虚作出病怏怏的模样,在被老师识破前,成功逃了好几堂课。
这段时间放学再没碰到嘉树,就连车站前的行人都少了很多,每天路过那里,周园园都背着书包戴着口罩放缓脚步磨磨蹭蹭来回走过好几遍,直到夕阳快要沉没了,才磨磨蹭蹭地挪回家。
天慢慢的又热起来,某一天体温突然变成两天量一次,老师也不再反复强调要洗手消毒,对于不戴口罩进出学校的人睁眼闭眼,一直到电视新闻里播报出“我们战胜非典”,所有一切终于完全回归往日。
很久以后周园园在抽屉角落发现一块不方不圆的怪东西,愣了很长时间她才想起这是那时候买的没用完的花朵肥皂纸,捏着这块东西,这段断档似的记忆才又一点点浮出水面。
“五一”劳动节前夕,班级里组织小队活动,周园园分配到的小队任务是去敬老院帮忙,小队长举着队旗走在最前面,他们鱼贯跟在后面,周园园一开始落在最后头,她加快脚步赶上去想跟上大部队,走在她前面的男生看她跟上来,又故意绕到前面去,嘻嘻笑笑把他前面的人推下去,前面的人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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