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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跟个糙汉子似的蒋如突然红了脸,嗫嚅了一会儿,回答道:“女儿……心仪六殿下。”

  蒋夫人更加吃惊,问:“你跟六殿下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那样过于秀致的男人吗?”

  蒋如红着脸,说起了在郡王府时,她和夏瑜偶遇迷了方向误入内院的六殿下。

  “他真好看,讲话也温柔,而且……”蒋如扯了扯自己的衣摆,“他不觉得我是个异类,也不嫌弃我一点也不像一个长俞的贵女,他说我长得英气,不是长俞贵女温婉秀丽的美,但也是美的。”

  蒋夫人和蒋大人面面相觑,他们的长女已经做了太子妃,他们再没可能将次女也嫁给皇子,不过之后蒋如如何闹,她的父母如何劝,那都是后话。

  另一头,时云回到郡王府就病倒了,郡王府中昼夜不眠地忙活了两天,烧才退了下去,厚重的床帘已经撤去了,时云用手背压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姝阳。

  时云眨眨眼睛,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时徵走进来,时云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时徵会意,放轻了动作,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时云的额头。

  温度已经下去了,时云弯起眼睛用口型无声说:“已经大好了。”

  时徵压低声音:“那你休息吧,我把她带回去,她这两天担心你,都没能睡好觉。待会儿我叫折莺给你送点粥,稍微吃一点。”

  “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时云哭笑不得地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个“赶紧走”的表情,时徵轻轻把姝阳抱了起来,姝阳哼唧了一声,没醒过来,往时徵怀里蹭了蹭。

  时云的心里产生一种仿佛“吾家有子初长成”一般的感慨——这家伙,总算不用扛的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时云伸了个懒腰,用手臂撑着身体稍微坐起来一些。

  然后她看见了,不远处的窗沿上,放着一朵花,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春天。

  那是一朵纸折的望晴花。

  时云注视着那朵算不上太精致的花,轻松地笑了一下,好像一直缠身的一部分阴影在这明丽的春光里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折莺和念微进来,折莺伺候她洗漱,端了一份药粥喂她,念微献宝似的从身后捧出来一个墨玉盒子,就像掏出了什么稀世珍宝,怕被人发现偷走一样转着眼珠子小声说:“小姐!松涎!松涎!我认过了,这是真东西!那柳家的老头居然真的有真东西!”

  那神态,仿佛范进中举,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着松涎解毒的是她自己。

  时云不由笑起来,又问道:“那对父女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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