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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着茶香阵阵,他们随口闲谈,从杯中香茗聊到武夷山顶的大红袍茶树,从沿海渔民捕鱼趣事,聊到建平三十五年的关中大旱。

  自然而然的,说起了一年多前的那场雨。

  “小丫头胆儿大。”

  刘拂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不如老人家。”

  当年关中灾情,面前的老头子亦是靠着出泥的“祥瑞”,替圣上稳住了躁动的百姓。

  见刘拂毫不客气地将事情应下,薛老先生长出口气,失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已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与方才表现的自信张扬不同,刘拂面对这样的夸赞,反倒谦逊不少:“若无先生等在前引路,亦无我等小辈动作的余地。”

  都说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在真真切切的栽树人面前,刘拂断不敢放肆不恭。

  薛老先生摇头叹道:“却是不同的。”

  刘拂闻言,握着杯子的指尖颤了颤,缓缓收紧。

  她想着借故远去西北的蒋存,想着几乎与家中反目日后更是背上六亲不认名号的周行,不由轻叹口气。

  眼前的局势,确实与薛老先生当年不同。

  当年太子骤然病逝,皇后大悲而去,好不容易撑住了丧子之痛的圣上骤然失了感情甚笃的结发妻子,在天灾乃降罚的谣言下大病一场。

  而在那时,同样有心存不轨的皇室宗亲,意图不轨。

  若非太子妃有孕,或许大延已改朝换代。只是当年不论兵权还是民心,全在圣上手中,那些宗室便是心存歹心,也翻不出天去。

  只是如今……太孙孱弱,圣上老迈,当年没来及出手阴差阳错保全自身者,心中的欲.望难免再起。

  与战火再起的民不聊生相比,执掌天下的至高无上太过魅惑人心。

  “薛老的话说的明白,云浮也不敢再遮遮掩掩。”刘拂收起盘起的腿脚,端正跪坐着,“我虽小小女子,心中却有万物苍生,所求从不是一己安康。”

  从薛老先生将她独自唤来,并叫破她身份起,刘拂就知道,她所思所想都不能再瞒,对方与还未长成的周行、方奇然不同,是切切实实在官场沉浮了数十年,心如明镜有大慈悲大智慧的人,与其因一时隐瞒而多生事端,不如坦白。

  隐去安王名讳,絮絮将意图迷惑的百姓与江南科举舞弊案两件事中的细节说出后,刘拂轻呼一口气,只觉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轻了许多。

  安王谋逆一事,从不曾在史料上有过只字片语,刘拂虽知此事最终会圆满解决,却怕因她这个变数,而将事态变得复杂,生出什么枝节。

  之前借着谢知府、徐同知甚至方、蒋、周三人之口,暗暗将谋逆一事指向安王,可是其中所隔不止一人,让她难免忧虑。

  直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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