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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刘拂缩回车厢的声音,周行喉头微动, 一张俊脸被春风吹得越发红润。
而坐在车内的刘拂, 则对他的变化毫无察觉。
按着抽痛的额头, 刘拂轻声道:“三哥,我再睡会。”
车外周行低低应了声:“好。”
刘拂卧回宽大的座位上, 披上方才滑落的锦被与大氅,阖眸后恍惚觉得, 马车跑得平稳许多。
酒意上头,又连熬了三日夜, 便是铁打的人也难撑住。
多日的疲累使她很快沉入梦乡, 哪怕到了租住的小院也没醒来。
周行拦住因他们多日未归而紧张了许久的三人, 弯腰探身进车厢, 小心翼翼地将刘拂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冷眼瞪视着陈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还不快移张脚凳来。”
直直从车辕上跃下,怕会将怀中的少女惊醒。之前为了多多的装酒,已将车厢里所有多余的东西都移了出去。
而且, 若能将眼前碍事的三人支开,他也能与阿拂多相处一刻。
陈迟咬牙不动,只死死盯着周行。还是在陈小晚推了推他后才回院去寻下马凳。
望日骄低声道:“阿拂这是怎得了?可是冻病了?”
她抬高手臂想去摸摸刘拂的额头,却被周行避开:“酒醉未醒,烦请姑娘去熬盅醒酒汤。”
对望日骄,他再不敢像对陈迟那般无礼。
却不料他的小心思,瞒不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扭脸遣了陈小晚去厨下后,望日骄蹙眉望着周行,给他让出下车的路:“倒春寒时最易生病,周公子还是快点将阿拂送回屋中才是。”
她不敢疏漏分毫,清晰地看见周行与少女腰肢相贴的指尖颤了颤。
想起上京前,阿拂填鸭似的交代他们三个京中达官显贵们家中各有何避忌,想起面前这位周三公子家算不得安宁,望日骄心中就是一紧。
“周公子。”她挑眉轻声道,“你大概也不愿阿拂受了风寒,多吃苦头。”
周行的指尖又紧了紧。
他低头望一眼怀中面色不佳、双目紧闭的刘拂,单手使力,腾出只手来,替她择去散落至唇边的碎发。
在替她正好风帽后,周行才艰难地收回目光,轻飘飘跃下车来。
与搬着马凳的陈迟擦肩而过,周行目不偏眼不斜,自顾自向着刘拂的屋子走去。
陈迟这才意识到,以周三公子近日教他的本事,凭那毫不逊色于蒋公子的轻身功夫,又如何或颠簸到自家主子。
年岁正在情窦初开时候的陈迟,突然意识到了为何周三公子处处看不惯自己。
“傻立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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