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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逼人,但这问题,就如利刃般瞬间凿入心口,擦出尖锐的声音,答案赤裸裸地呈现著,但本能却教她抗拒著,像是无法迫使自己面对真实的内心,她蓦地自椅子起身。
「我、我来结帐。」她颤著手自皮包掏出几张纸币,不待傅日朗有所回应,便踅身跑出咖啡厅。
她不知自己想跑哪去,也不知为什麽自己会失礼数地突然离席,但她就是想逃,逃到没人的地方,逃到……不会被阙允神影响的地方。
别教自己後悔。
爷爷的话,无预警地在耳边响起。
可是,她已经很後悔了。
从小到大,她的眼睛都被主观的爱恶所蒙蔽,一开始,她不喜欢阙允神,他看起来很是狼狈,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不念书不交朋友,只有自闭和干架,明显是那些混混型的学生,与她迥然不同。
尽管偶然好心帮他,都总是落得吃力不讨好的下场,所以,她讨厌他。後来,他转性似的改变了,学业突飞猛进,什麽活动都难不倒他,爷爷欣赏他,虽然他还是酷酷的,却已经很亮眼,同侪的比较心理让她更加讨厌他,曾一度起誓要击败他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她不断跟自己说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像催眠一样,所以,不管他做些什麽,在她眼中都是一文不值、是别有心机的。
她想起,他帮她补习数学,虽然嘴里总是讽刺她脑筋转得慢,但再讨厌她还是成功记住了每一道公式的运用,小考大考均高分过关;每次出差回来,他总是不顾她有约就要了她,但欢爱过後她总有一夜好眠;她生病他彻夜照顾,但她只看成是他霸道、另有居心地逼迫她。
她自私地只看他的一面,记住他的毒舌、霸道和唯我独尊,却死也不愿去看他为她付出的关心和注意,多番惹怒他,偏偏要跟他对著干。
他爱著她……
但瞧瞧她说过什麽?不仅常常当著别人的面说讨厌他,以言语攻击他,当她坚定地对他说,她喜欢的人是牧之、她恨他、她不会喜欢他这些话时,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为什麽还继续为她付出?
这样一点都不像阙允神……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在背後付出,不该不吭一声承受她的任性……
她後悔了。
她真的後悔了。
他还会回来吗?还愿意原谅她吗?
会吗……
又一声哽咽,她蹲坐在地上,脸埋进掌心里,任泪水奔流,久久不止。
***
以银色为主调的流线型会议室内,宽大的布幕正播放投影片,站在布幕旁边的外国男主管正专业地报告,其他人皆凝神静听,或低头记下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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