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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表情。
那是一份程殊这几个月来从程氏窃取资金的所有记录,如果出现在法庭上,相当于铁证!
室外的蔚蓝天空慢慢阴沉下来,屋子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程锦华颇具讽刺地开口:“和外人一起偷自己家的钱,电脑倒是用得挺好。程殊,你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意味着一旦报案,连缓刑又或者是从轻量刑的机会都没有,他这是有备而来。
望着少年清隽的侧脸,竟还有点程珐的影子。程锦华叹了口气:“这次我保了你,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挪这点钱,是为了给那姑娘用?”
“不是。”程殊急急地开口,手攥紧了那几张纸,“我没在她身上花过程家一分钱。”
他像是有些害怕,答应程锦华的要求,以后就是声色犬马,浮华名利,虚伪的推杯换盏,背在担子上的企业责任,像傀儡的一生。
不答应他,至少十年内困于监狱的铜墙铁壁中,别人眼里的犯罪分子,没有名誉没有未来。
也没有林溪溪,他的溪溪。
他垂下眼睛低声道:“我被王艳囚起来的时候恶意满满,活得像个地狱恶鬼。”
程锦华有些惊讶,他在程珐死后就没再管家里和公司,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但是我被那个女孩喜欢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清白。”程殊顿了顿,有些艰涩地说,“她让我知道有人会爱我,原来……我不是倒霉鬼啊。”
程珐嫌他少言寡语,不会哄陆青康开心,觉得他晦气,程泽也经常说他晦气,因为他的多嘴才害死了自己妈妈。
他的前十八年在深渊反复攀爬,无力跌入谷底,满身是血。他的亲人吝啬给他一个拥抱,因为他太脏、不乖、不讨人欢喜。
直到遇见那个淋着雨的女孩,笑得真好看啊。以至于自己不愿意放弃这苦涩人间,吻她的时候心尖都在发颤。
程锦华白发苍苍,虽老态龙钟却还是眼睛精明,他看着少年几欲打抖的唇,淡声问:“为什么想学医?”
程殊舔过嘴上咬破的血珠,嗓子发哑:“世上只有天灾和疾病能把我和她分开,我想让几率更小一点。”
“呵。”程锦华起身嗤笑一句。吩咐人把公务包打开,把里面数百副画扬在地上,厉声质问,“你到底是喜欢还是有病,自己分清楚了吗?”
程锦华一辈子杀伐果断,一生柔情皆在死去的妻女身上。其他人于他而言只有能用和不能用的价值,即使是这个亲孙子。
他拿出第二道筹码:“那个姑娘知道你私下会做些这样的事吗?还有你枕头下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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