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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沛直起身子，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微垂着头。

“九嫂真是好颜色，”端慧开口，“怪不得我九叔待你这般好呢，要是搁到以前，小小侍郎家出来的女子，支配的上给我九叔做侍妾的呢。”

“只是这花无百日红，九嫂还是要当心些，不知什么时候我九叔看厌了你这张脸，就顺着你这整个人都厌恶起来。”

端慧话中带笑，不怀好意，颜如沛她还真的是看不到眼里去。

颜如沛面上无甚起伏，“妾自知家世低微，配不上献王，可无奈献王冲喜，全东京城就只有妾能救王爷，都说上等人有上等人的福气，下等人有下等人的际遇，妾的际遇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八字生辰，这是老天爷给的福分。”她顿了顿，继续道，“妾家境不好，又生来愚笨，花有没有百日红妾不知道，妾只知道这花要是不浇水施肥，连三日都活不了，好在王爷是个爱花的，这方面倒是不比担忧。”

“公主放心，我们园子里的花开的不错呢。”

端慧气的咬牙，伶牙俐齿，牙尖嘴利，装疯卖傻！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两双眼睛在紧盯着园中二人。

季凌感慨摇头：“王妃胆子真大，竟然敢公开和公主叫板！”

端慧公主说的话是难听了一些，隐指王妃的得宠是凭着一幅好容貌，而不是给王爷冲喜的功劳，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王妃的功劳给抹去了。

但他们的王妃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回了过去，冲喜是圣上吩咐的，整个东京城就她一个符合的，就算你是公主，不一样也是救不了王爷，在这和我叨叨啥呢，这还有新婚初始，就咒人不幸福的，丫的听不懂！

季承霁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轻快的点着另一只手背，嘴角带了一丝笑，眸光温和。

要是没有他的允许，别说前厅了，连椅子端慧都离不开，他就是突发奇想想看看，颜如沛会如何应对这个野蛮狂纵的端慧。

“公主气跑了！哈哈哈！”

季凌笑的直不起腰，示意季承霁赶紧往前看。

端慧的大红身影怒气冲冲的穿过月门，红裙纷飞之下还真是像个大红鸟。

季承霁莞尔，“回去吧。”

依着端慧的性格，肯定是要歪曲事实，和他状告颜如沛一番，他得回去前厅等着了。

颜如沛静静望着端慧离开的方向，刚才端慧说过的话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

端慧说：“还做着一飞冲天的美梦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我九叔是如今东京城最得势的人呢，你的身份家世不但不会为他锦上添花，反而还会让他成为这东京城中的笑柄！”

不能锦上添花，所以就会成为笑柄？

颜如沛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什么。

拂冬送了一口气，看着端慧离开的方向心有余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