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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刨他的黑靴,然后‘喵喵’撒娇。

  李怀信瞧着小东西讨喜,躬身弯腰,去挠它圆滚滚的脖子,小东西眯起眼,舒服的直往他手心里蹭,猫鼻子灵敏,嗅着嗅着就舔他指尖,麻痒得很。

  “小馋猫。”李怀信忍不住笑起来,把它拎到怀里:“正好,陪我喝两杯。”

  他把温好的酒倒进杯子里,缓缓喂到猫嘴前,它闻了闻,嗅了嗅,确定和李怀信指尖上的一个味儿,遂伸出一条粉舌,试着舔一口,又舔一口,再舔一口,把李怀信逗笑了:“酒量不错,应该没少贪杯。”他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饮尽,从嗓子眼一直辣到肠胃里,尤其驱寒。

  李怀信懒懒靠在藤椅上,一下一下给猫顺毛,桌上的碳火烧得旺,壶里酒水咕噜咕噜响,他取下来凉着,又喂小猫喝,被正巧路过的贞白看见,踩着积雪走过来:“你……”

  李怀信闻声抬头,眼微红,眉微挑,融在雪夜中,冰肌玉骨的模样。

  贞白瞧着他,突然间卡了话头。

  “舔得满嘴都是。”李怀信搁下杯盏,掏出锦帕,去擦猫嘴边被酒沾湿的毛,他漫不经心擦完,将帕子仍在石桌上,问杵在一边的贞白:“有事么?”

  贞白瞧着他绯红的眼尾,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多嘴了一句:“太行道,不是严令禁止,不许饮酒么。”

  李怀信逗猫的手顿住:“你连这个都知道?”

  规矩早就有,所以外面的人知道并不稀奇,他只是没法解释,自己喝酒是因为有助于睡眠,否则独自待在屋里很容易胡思乱想,哪怕念几十遍清心咒都不顶用。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李怀信就开始怨她。

  贞白不知他心中所怨,以为他还在为冯天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在此处借酒消愁,遂答:“略有所闻。”

  盘里的栗子凉了,影响口感,李怀信一手撸猫,一手将栗子捡到炉火边沿烤:“要吃么?”他问贞白,将一个个栗子在炉边摆成一圈:“烤栗子。”

  贞白瞥一眼,走过去。

  怀里的猫忽然拱起背,炸了毛似的,凶神恶煞地冲贞白喵一声,喵完立刻认怂,往李怀信的袖子里藏。

  李怀信被它逗得忍俊不禁,笑起来:“它好像怕你。”

  猫最有灵性,贞白倏地顿住步子,又岂止是猫怕她,打从出乱葬岗伊始,所有能感知到她阴邪的人畜,都对她退避三舍,即便她把自己镇压封印,极力隐去身上的阴煞气,却仍然,被当作邪祟,或忌惮,或像李怀信这类修行者一样,欲除之。

  她自己冷心冷情,可以不介意自己,但是别人介意,最起码当下,这只猫介意。

  “不了。”贞白说。

  李怀信敛了笑,敏锐地觉察出来了,他把猫按在袖子里,不让其胡乱挣动:“要不要喝两杯?”

  未等贞白拒绝,他自顾将另一只空杯斟满:“享誉整个东桃村的桃花酿,应该尝一尝。”他问:“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之前喝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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