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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正途,娶妻生子,光宗耀祖。他受不了那些非议,更受不了唐季年背负骂名,违背道德伦常,为世人所不齿,他心疼他心疼得要命。当唐老爷痛心疾首来求他放过唐季年的时候,他就再也顶不住了,他怎么忍心,看着一个爱子如命的老父亲,卑躬屈膝地来求。
唐季年有家,有父母,有朋友,有那么多爱着他真心盼他好的人,这些人,一个都不应该被辜负。
而顾长安,孑然一身,唯独一个唐季年,就是他的身家和全部,此一别,亦是弃了所有,倾家荡产的走。
顾长安如何也没想到,他走后,那个人不仅没有好好过,还把自己逼上这条路,那么决绝,进退维谷,是他辜负了他,他就把所有人都辜负了。
然后在广陵,唐季年臭名昭著,为了个男人,害了父母及整个唐家,被世人唾骂。
顾长安恨,恨不得把自己剐了。
顾长安也疼,疼得快要活不成了。
他怎么就把唐季年扔下了呢?他们明明约定要好一辈子的,顾长安捂住脸,淌了一手心的泪,他在泪眼模糊中看见唐季年,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顾长安自小没了爹,和母亲守着间香铺相依为命,十五岁那年,他送走病逝的母亲,早早当了家,为了谋生,不得不从私塾辞学,每日起早贪黑,制香营业。
记得是去给书斋送香丸回来的路上,天色已晚,他在西街买了两个油饼,打算绕近路回去,结果刚走到墙根底下,突然天降大活人,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顾长安瘦瘦小小一个人垫在底下,眼冒金星。那人爬起来:“诶,小子,没事儿吧?”
顾长安艰难地抬起手,两只胳膊蹭破了皮。
那人问:“压没压坏?”
顾长安摆了摆胳膊,忍痛撑起身,去捡滚进草地里的油饼,沾了泥屑,不能吃了。
“我赔你两个,诶,小子,你胳膊破了。”
他拽他胳膊,顾长安嘶了一声,只听围墙里头一声咆哮:“唐季年,这兔崽子又跑了,你们怎么看的人,马上去给我找回来。”
唐季年一怵,拉着顾长安夺命狂奔,绕了好几个僻陋小巷,才气喘吁吁停下来,他喘着大气,话都说不连贯:“我……我带你……去擦药。”
“不用了,小伤。”这确实是小伤,他有时候上山采摘香料,免不了磕磕绊绊,受些皮肉之苦。
“不行。”唐季年坚持:“会感染。”
“我回去自己也会弄。”他抹了把汗,跑太急,开始发汗,身上的味道挥发出来。
“好香啊。”唐季年凑近了,其实刚才砸在他身上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淡淡的,没现在这么浓,他把鼻子怼到他身上嗅:“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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