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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耳根子软,不经劝,也怕疼,眼睛红红的就回家了。爸爸妻管严,当然也没有反对意见。我还没出生,就在阎王殿绕了一圈。真是命途多舛。哈哈,好吧,这个是强行卖惨了。
那时还是计划生育,也不允许提前知道胎儿性别。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守在手术室外翘首以盼。一听说是个女孩儿,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看也不看一眼,拂袖而去。
新生命降临这么大的喜事,变得无比尴尬。妈妈经历了分娩的痛苦,费了天大的力气才生出孩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和怜惜,后来一提起当年的事情,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了的不满。
出生后我自然也没怎么见过奶奶。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八岁时参加她的葬礼。
奶奶有心脏病,隔三差五都要报病危。爸爸工资微薄,几个姑姑们却一直在要钱,说要为奶奶看病。
后来知道,奶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次病危或者说住院,只是姑姑们拿钱的借口而已。
爸爸心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早年读书时,几个姑姑对他有生活上的照顾,就一直记在心上。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猫腻。只是从没提起过。
你知道的,沉默地应对不公,是多么高贵的美德。
至少我现在还做不到。我整日说你对我不够宽容,自己却一样是爱吐槽爱计较的性格。
小学二年级那年的冬天,有一天正在上课,教室门被敲响,爸爸出现在门外。气质沉郁顿挫。我看到他的模样,觉得心底刺痛。他没说话,整个人却透着颓唐和悲伤。
老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叫我收拾书包跟爸爸回家。
路上爸爸说,“我们回老家一趟,你奶奶病重。”
我心下不安,虽然之前病危的消息,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早就不新鲜了。
可我心有预感,觉得这次事态严重。
开车开到县里的医院,奶奶就躺在手术室里。我们一大群人等在外面。却没有言语。
手术室的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亮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后来转到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我看到里面苍白瘦削的奶奶,鼻子上插着呼吸管。棉被下的身子小到不可思议,已经是瘦到脱相了。
我趴到玻璃上,呼吸带来哈气,玻璃上一层薄雾,我用手指擦了干净,凉凉的。我把手放回口袋捂着。默默地坐回妈妈身边。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令人战栗的恐惧,我从不知道,死亡可以这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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