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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没动静,遂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胳膊上戳了戳:“谢云苔,生气啦?”
她不理人。
他拖长语调:“小苔——?”
突然转变叫法,她打了个寒噤。贝齿用力一咬嘴唇,还是没有理他。
他无奈而笑:“我认真的啊,我原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丞相,早点辞官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生什么气啊!”
“?”她心下暗惊,狐疑地转过头,目光在他面上停了停,发觉他真有几许认真后,不禁更无措了,“别闹……”她声音都发了虚,“公子是丞相,哪能说走就走的……公子走了,朝廷怎么办?”
“你不懂。”他无所谓地撇撇嘴,“偌大的一个朝廷,若真离了谁就活不了,那这国家没治了。”
谢云苔:“……”
听来颇有几分道理呢。
怎的越说越认真了?
滞了一滞,她使劲摇了下头。想到他惯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连皇宫都敢放火烧一下,她真有点怕他明天就大大咧咧上道折子说“爷不干了”,只得先将话题绕开:“我只随口一说,没讲过公子不是丞相就愿意嫁的!公子别乱来!”
“嗯。”他笑应了声,手轻抚她的头发,循循善诱,“没事啊,你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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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想”,就搅得谢云苔几乎彻夜未眠。苏衔睡觉极轻,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翻腾了一整宿,仿佛抱了条鱼。
于是翌日清晨,她刚想随他一并起床就被他按了回去。他踱到柜子前拉开抽屉看了看,翻出一个药瓶又走回来:“暗营的安神药,不苦也不伤身,喝了睡个好觉?”
谢云苔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毕竟只是一夜睡不踏实也没什么。他却不紧不慢地又是一句:“晚上还有宴席,你现在像小浣熊妖——不信的话我拿镜子给你看看?”
“……”小浣熊妖声音噎住,嘴角轻搐,把药接过来喝了。
一口灌下去,谢云苔就睡了个昏天黑地。下午醒来时神清气爽,眼下的乌青也已褪去,爬起床更衣梳妆,她走进书房想了想才记起来:“还有宴席?”
“嗯。”苏衔气定神闲,“皇长子刚得一子,百日宴,不去不行。”
“哦。”谢云苔点一点头,乖乖地随他出门。周穆一阵无语——好一个“不去不行”。
皇长子府。
殷临曜自晌午起就忙了起来,临近开席时终于偷得片刻闲,便走小道绕回了后宅,看看妻儿。皇长子妃宋氏恰也正回到寝殿小歇,夫妻二人就坐在一起喝了盏茶。乍闻下人进来禀话,皇长子喝着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好生过了半晌才回神:“……你说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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