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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入府后发觉府里只有她一个年轻丫鬟,她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眼下就这么来了,她又好像自己从未料到一般,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似是太突然了一点。
转念想想,其实又没什么可觉得突然的。她是什么身份,苏衔又是什么身份?她在他身边伺候,这种事难道还能要求他提前知会一声、让她准备几日不成?想也是没那个道理的。
可她仍是久久懵着,说不清自己在懵什么,就是回不过劲来。
房门在一刻后再度被叩响,谢云苔怔怔抬头,深缓了两口气静下心绪,再度上前开门。
门外仍是方才那位嬷嬷,慈眉善目地领着她走。她所住的这方院子隔壁是苏衔的书房,但苏衔其实还有一处单独的卧房,离此处有些距离,很是绕了一段路才到。
苏衔尚在书房之中没有回来,院子里安安静静,正屋连灯也没点。唯用作浴房的西厢房里亮着灯火,嬷嬷为她推开门,她便看到里面氤氲着的水气。
谢云苔走进去,便注意到浴桶中飘着色泽红艳的花瓣。旁边矮柜上,寝衣与擦身的帕子都备好了,遥遥一看就知都是上好的料子,是她从前家境时也没见过的上好绸缎。
嬷嬷跟她说:“姑娘,我在外面守着。你若有事,就喊我一声。”
谢云苔怔怔点头:“好。”
继而浴房的门阖上,她木讷地站在那儿,又在某一刻突然回神,僵硬地抬手褪去身上的衣服。
她虽然早就想过这一天,但并未想过自己在这一天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不知自己原来会这么顺从。
别无选择之下,除却顺从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身子浸进飘着花香的热水里,谢云苔紧绷的身子一松,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她好像一下子明白自己为何早知有这一天还会这样低落了——因为在她心里,这件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呀!她原该在程颐科考后与他成婚,然后迎来她期待多时的洞房花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连熟悉都算不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睡了。
家里的事情出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准备,她不及多想就已然投身事中忙着帮母亲应付,偶尔独自静想仍会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但现下的事情,让一切都变得真切了,加倍的真切了。
从前的安稳脆弱不堪,在一夕间就已支离破碎。
谢云苔越想越难过,眼泪一流就没完没了。她撩起水来将眼泪颇掉,眼泪便和水融在一起,花香也变得咸咸苦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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