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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的嫡出女郎钱重华,坐在自家的马车之上,无意间掀开了帘子,看见了田垄上走过的翩翩少年郎。不同于时下文人涂脂抹粉的轻浮模样儿,余孤鸿身无环佩,丝毫不见富贵之色。淋了雨不显狼狈,挺直了腰板儿走过田垄。
在钱重华的眼里,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少年郎了。就这么一眼,一颗芳心便落在了郎君身上。
归家的钱女郎,茶不思饭不想,想他想成了痴。直道若此生嫁不得余三郎,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钱氏的家主膝下郎君众多,年过不惑才得了个女郎,自来是千娇百宠。如今见着自家的女郎一门心思落在了他人身上,虽是觉得败坏了门风,却也腆着老脸上门求一段秦晋之好。
哪晓得那余孤鸿虽是家贫,却在好些年前便已经定下了一门亲事,就等着那一家的女郎及笄,便要成了礼。得了信儿的钱重华还不肯放弃,瞒着父亲背地里悄悄使了手段。借着钱氏的威风,用余孤鸿的寡母作威胁,逼得余孤鸿应下了这门亲事。
钱女郎本就心仪余三郎,生怕自个儿费劲了心机抢来的郎君,得了志便要一飞冲天,丢下她这个糟糠妻。别说托关系让他做官,就连家门都不许余三郎出一步。余三郎虽心中不虞,可念着家中的寡母,却也忍了下来,同钱女郎做一对儿“相敬如冰”的夫妻。
可是先前那位无端被退了婚的女郎,不知怎的竟被当地的权贵看上,烈性的女郎不肯屈从,投缳结束了卿卿性命。等到余三郎晓得这件事儿的时候,那位女郎的身子都已经凉了。余三郎的寡母原本就内疚,一听闻消息,更是悲从心来,长病不起。
送走了两个重要女子的余三郎,再不顾钱氏的情面。硬着脊梁骨签下了和离书,好好的一个书生,到得衢州的烂柯山落草为寇,帮着那一帮土匪出谋划策,挖起了大铎的墙角。大铎虽然被北方的蛮族欺压许久,可好歹破船也有三斤铁,抵抗不了蛮族的铁骑,对付起一帮绿林草寇,还是绰绰有余。
精才绝艳的余孤鸿,就这样被当做了乱党,斩首于钱塘。而重华要做的,便是将这位满腹才学的书生保下,推着他一步步走上康庄大道。
待得将系统给的故事看了个完全,重华才睁开眼睛。一睁眼,满眼都是刺目的红。一摸,才晓得那是盖在头上的红盖头。将将才把那盖头拿下来,重华便看见有个年轻的男子从门外进了来。那如玉的脸庞在灯下一照,端的是惹得人春心萌动,怨不得原身是铁了心想要嫁给他。只可惜,小郎君模样儿虽好,脸色却是不大好。一身儿的红喜袍,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的冰冷。
三两步走到了床榻边儿上,眼中半丝的温情都没有。这眼光哪里像是在看新嫁娘,分明是在看仇人。这倒也是,被逼着娶了自个儿不喜欢的女郎,还能摆出好脸色便是有鬼了。好在这人倒也真是个端方君子,冷冰冰说了句“睡了”,便自顾自脱了外裳,占了床榻的一角睡去了。
洞房花烛夜,连个交杯酒都不曾喝,怨不得原身儿当时便按捺不住委屈大闹了一场。不过,幸好重华来了。
余孤鸿是个读书人,这天下间的读书人,不管家境好坏,但凡肚子里有点学问,这身上便有一两根傲骨。尤其是余孤鸿这般本身就优秀的人,原本被逼着娶妻就已经将他那颗骄傲的心踩在地下了,照着原身那种娇蛮大小姐的做法,只能将他越推越远。到时别说帮他他官运亨通,恐怕夫妻间就连说句话都不肯了。
重华最晓得这些书生们心里头想些什么了,也不闹脾气,下了榻将烛火吹灭,便跟着乖觉地上了榻。钻进被子里的瞬间,她能感觉到旁边儿的余孤鸿身子猛地僵硬了。明明方才狠话放得可响,原来,他也晓得害怕呀。
若不是顾念着余孤鸿的面子,重华可真要笑出了声儿来。背对着榻上的冤家,重华开始默默地酝酿着眼泪。从小声儿的抽泣,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莫说余孤鸿只是装睡,就算是真睡,也得被这动静给闹醒了。
到底是个心肠还软的郎君,在这漆黑一片的床帏内,余孤鸿虽还记得眼前女郎带给他的羞辱,却也做不到对着人家的伤心视而不见。“唉,这一门婚事本就是强求,若你不乐意了,这一切都作罢便好。”
这书生,劝解着人还打着让重华退婚的主意,方才还真是小看了他……
重华继续抽抽搭搭,眼见着余孤鸿快要不耐烦了,这才擦着泪珠子,悄悄地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我……我也没办法,天下间的男子这么多,可我偏偏就喜欢你一个,舍了脸面也要求得这一桩姻缘。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不可以,试着不要讨厌我。”
黑夜模糊了余三郎的双眼,他看不清面前人儿,耳边儿却是听得更加清晰了。余三郎除了是个极为聪明的读书人之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做不出停妻再娶的荒唐事,既然同人家结成了姻缘,身上便多了一层的枷锁。如今见着这胡闹的钱女郎,这般伏低做小,心里头的厌恶倒是减了不少。
只是……
想起万家被退婚的七娘妹妹,余孤鸿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出了一股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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