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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要突然伤我。”
“因为你是神华,而并非穆安。”他沉默良久后,轻声说。
夜风微凉,鸡舍里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动静,谈永望在白玉桌上随手拎起瓶酒,仰脖灌下,未来得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嘴角淌过终年不见天日的锁骨,润湿黑色衣衫。
他将空酒瓶信手扔开,随手擦拭嘴角,酒力上涌,在他苍白脸颊上蒸出血色,是那样雌雄莫辨而轶丽的容貌,他出神的瞧着夜空,突然与穆安说起了旧事。
“我从前……”因着从未与人长篇大论的说话,不知如何开口,他迟疑片刻,还是说了下去。
“你该知道我追杀神华一百八十三世,可越是往后我就越是觉得索然无味,这样无止尽的滥杀又与神华何异,于她而言生死不过弹指,我这么做,又何曾能消减我心中哪怕一分恨意。”
“所以我想亲手将你抚养长大,再亲手将你杀死。”
“痛失亲人,横遭背叛。”他轻笑一声,叹道,“我想知道,如此会让她说出那句话吗?”
“什么话?”穆安下意识追问。
谈永望用那冰似的眼珠子瞧着她,像是在责怪她,你为什么不知道。
穆安与他对视片刻,福至心灵的懂了。
“她为什么要恨你。”
“你为什么恨我?”谈永望又抿一口酒,从眼角乜她,漫不经心的模样。
“因为我拿你当亲人,你却伤了我。”穆安老老实实地道。
“我伤她,毒她,背叛她,杀她。”他每说一个词,语气就越软弱一分,他曲起膝盖,懒懒地撑着下巴,侧过脸与穆安说话,他越来越醉了,唇色与眼角都嫣红着,头发散乱,遮住大半张脸,他沙哑地问她,“穆安,她为什么不恨我。”
他真的醉了,才能问出这种话来。
二十年前的一个轻率的报复,将他自己结结实实的套了进去,叫他再没法将穆安看作是神华。
千年恨意里无处释放的温情,谈永望全给了穆安,他教穆安日常起居,读书舞剑,看她一日长地比一日高,一年比一年亭亭玉立,她与他不同,与神华不同,穆安是个精心养护的柔弱花朵,未经历过任何风雨,连她的惫懒都是他在暗处的温柔。
他与神华,自童年起,就未敢有半分停滞,无论他对穆安的目的是怀抱有多少恶意,但既然决定交换她的依赖,少不得就得付出自己许多。
如今,他也分不清了,穆安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可爱徒弟,还是那个令人生厌的冷心上仙。
亦或者是,穆安是脆弱的神华。
他不敢再想。
他伤了穆安,逼穆安下山,于生死之间唤醒记忆寻到神华,也是告诉自己,将这段虚假的师徒感情一刀两断。
剑光闪过,他仍是阴郁寡言的谈永望,而她不再是徒弟,她将困顿于生死之间,直到回想起自己是谁。
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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