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2 / 2)
施灵的后事很简单,也很孤独,春向尘抱着春柳,不眠不休,一人为她守了三天的灵,第四天他亲手掘出她的坟墓,将薄棺葬入,又立起石碑,咬破指尖,写下碑文。
他立在她坟前良久,沉默不语,春风抚柳,婴孩握住他一缕垂落的长发,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他。
春向尘低头对她微微一笑,信手拂下一片柳叶,吚吚呜呜地吹出一曲折柳。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堤边垂柳拂动,温柔曼然如女人的长发,春向尘一曲将毕,却突兀感觉喉头梗住,于是那曲调一转,吹出了个短促苍凉的尾音。
就如同施灵短暂哀愁的人生。
自从施灵死后,春向尘十分空茫的心,就在那垂柳拂动间,再度被酸涩的情绪胀满,明明对岸集市车水马龙行人穿梭不息,他却觉得太安静了。
没有那日复一日的织机之声,咯噔咯噔,也太冷清了。
他压抑的吐出一口气,将面颊轻轻与孩子相贴。
身后有女子相携打闹走过,路过春向尘时却迟疑放满脚步,窃窃私语:
“你看那男人……是不是在哭啊?”
半月后,谈永望敲开了他家的门,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偿还我的人情。”
春向尘怔愣半晌,抓了抓满是胡茬的下巴,哑声道:“好。”
之后的事情一如春柳所知。
春柳听完自家爹妈的爱情故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半晌只艰难道:“为什么母亲不肯随您回到山门?”
春向尘沉思片刻,才给出了一个不甚确定的答案:“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春向尘与同门间的过于亲近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时时提醒她,她不过是春向尘的莬丝子,她需要他攀附他,而春向尘,却从未需要她什么。
春柳不甚理解的点了头,想想安慰道:“爹,你还有我呢。”
春向尘唉了一声,摇头晃脑道:“可不是,我可指望你快点长大,好让我当个甩手掌柜。”
春柳最不爱听这个,当即就拉下了脸,数落起她亲爹——这个不称职的散漫掌门来。
春向尘平日里都耍赖堵塞听觉,佯装自己听的十分认真,可今次他却没有,他认认真真的听女儿孩子气的抱怨与故作老成的建议,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慈爱,又包容。
月亮瓷盘似的挂在深蓝棉布的天上,照耀着这对父女,也穿过窗棂,窄细的月光落在睡着的穆安身上。
穆安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个贫苦的乞丐,遇见了个天仙似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意思意思好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