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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自己惊了梦。她走向前半步,呼出气半口。
笔在纸上洇出一个混沌的影子,可没人在乎。
双杏像是在想如何开口,眨了眨眼睛又恢复灵动天真,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伸出一只手来。
男子所用的香包,无非是竹岩梅鹤、风霜高洁,将那高尚赞颂再赞颂。
可那普普通通的一个香包,躺在她手心,便能一瞬间越过所有他曾见过的璀璨金银、琼楼玉宇,乍然从庸俗升华为不俗。
香包下角,有绣字。精致银线细密整齐绣道:永宁十八年生辰赠。
段荣春哑然,他十二万分细致关怀,却又每每错漏下双杏,她是他命中注定的缘法,引领一场又一场成了谜的意外。
心中有了牵挂,就再也做不来气定神闲。
“那你想要些什么?”声音出来,嗓子却是带着三分哑的。哑的更深处,是一半愧疚一半无言。
“除了你拿着它,那便……没有。”
嘴上这么道,但是心中似乎也是真的在这么想,——因为她的眼睛也同样在说。双杏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错,她不愿意为自己再讨要什么,倒不如给他祝福,便也是圆了她这几年的梦。
段荣春只看到她每一寸真诚的目光都从目窗投射进来,涤荡他心底每一寸隐秘角落。
欣喜蒙在她眼前,让双杏看不见汹涌,她毫不扭捏地将那静谧躺在她掌心的香包递到他手。却一时不措,被他拉住那只手,足以大声斥责轻薄轻慢,却由得他搓圆捏扁。
掌心和掌心,指尖和指尖,是冰冷与滚烫。一方挣扎得似是而非,另一方眼底含笑胜券在握。
后退一步,半倚在椅子上,积灰弄脏她的裙摆。可这次终于有人看见,也有人叹一句“明珠蒙尘”。
趁着她低头,他看她乌黑发顶,蒙尘明珠也有有心人暗自珍藏。——而他,向来是有心人。
手中与香包作争夺,一瞬间与不好的回忆相遇。段荣春回想起影影绰绰中她微笑着的侧脸,低头认真注视手中针线,不知道一厢情丝从何寄托、从谁寄托,本非凡不俗的香包就变了滋味。
怒火和嫉妒荣荣生长,瞬间就遍及整片心中。
又念及这是她的生辰,一腔嫉怒也无处发。
双杏瞪圆眼睛: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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